第124頁
祁頌怎麼會變成這樣?!
巨大的震驚與失望頓時湧上心頭,包裹著她喘不過氣來。
是真的喘不過氣來,仿佛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喉頭,又好像有什麼液體從胃裡反上喉間。
她捂著胸口作乾嘔模樣,兩下之後,「噗」的一聲,鮮紅的血液登時從口中噴薄而出,在空中化為一片扇形霧布,點點滴滴落了滿地。
「小姐!」邢遇驚叫一聲,立馬接住她如紙片般飄落的身軀。
正在打斗中的三人也終於被轉移注意力,齊齊望向這邊。
「阿瑩!」兄弟二人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亦是同時奔向她。
未央則不用主子吩咐便立即道:「奴婢去找御醫!」說完便奔跑著離開了殿內。
未免兩人又爭執起來,在他們跨步而來的那一刻,邢遇便自己抱起昏迷過去的卜幼瑩,將她輕放至床榻上。
蕭祁墨過來擦去她下頜沾上的血珠,目光擔憂地落在她臉上。
而蕭祁頌則在看見她蒼白臉色的剎那,倏地攥住他衣襟,質問道:「你不是告訴我她病情穩定嗎?這又是怎麼回事?!」
對方垂眸,冷眼睨著他:「母后那裡,你難道沒去看過嗎?」
他眉心一跳:「你什麼意思?」
「你若是去看過,便應當知道這傳染病根本不可能病情穩定,不過是她為了不讓你擔心,才勉強裝作一切都好罷了。」
話落,攥著他衣襟的手倏忽鬆了力道。
蕭祁頌眸光微動,像是被戳中什麼似的,一抹心虛與愧意悄無聲息地浮上眸底。
他承認,賜婚聖旨是他的心結。
自那之後,他便對父母一直心存芥蒂,尤其是母親。
在他過往的歲月中,只有母親是最疼愛自己的,他理所當然的認為她應該站在自己這邊,所以那日聖旨一下,他最感到失望的不是父親,而是母親。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從昨夜回宮到現在,他都不曾問過一句父親母親的近況。
重明宮裡管事的小太監昨夜似乎是想對他說來著,不過他趕了太久的路,實在疲累,便打斷他直接睡下了。
現下想來,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不孝子孫。
看著逐漸冷靜下來的對方,蕭祁墨閉了閉眸。
他其實也冷靜不到哪兒去,今日做這些無非是因為妒意太強烈,才導致自己失去了部分理智。
不過現下經阿瑩這一吐血,自己也冷靜下來不少,深知他們此刻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應當先團結起來度過這次難關才是。
於是他再次睜眸,眼里已恢復往常的從容淡定,啟了啟唇:「此病來勢洶洶,你若是真想阿瑩好起來,還是暫時收收你的怒氣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對付傳染病,否則此病擴散至全境,後果你應該可想而知。」
蕭祁頌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民眾恐慌不說,還有極大可能百姓會將此病視為天罰,直指皇位之上的陛下。
屆時就不是傳染病的事了,恐怕各地都會揭竿而起,到時又是一個亂世。
想罷,他深吸一口氣,原本晦暗的眸子裡也終於恢復了幾分清明。
隨即沉聲道:「我知道。為了大局,我會暫時與你和平共處,但這不代表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做戲。蕭祁墨,我與你從一個肚子裡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把戲,再有下次,我會不顧一切直接帶走阿瑩。」
人總是冷靜下來後腦子才能思考,蕭祁頌亦是如此。
他應該相信阿瑩的,她絕不會主動吻蕭祁墨,定是這廝強吻阿瑩,故意做戲給自己看,激怒自己犯錯,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呵,真是卑鄙。
蕭祁墨聞言,冷哼一聲,正要張口說什麼,未央剛好帶著御醫進來了。
幾人立即給御醫讓出一條路,只見御醫切完脈後,又伸手微微拉下卜幼瑩的衣領,想查看一下她身上的血點。
但她今日傅了粉,於是未央趕忙取來沾水的帕子,將粉擦掉一些,露出里面通紅密麻的血點來。
蕭祁頌頓時一怔,旋即看向太子:「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何沒告訴我這個?」
蕭祁墨依舊淡然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是阿瑩不想讓你看見,她接受不了自己這副模樣,所以才讓我一起瞞著你。這也……
他頓了頓,抿唇呼出一口重氣,接著補充:「這次傳染病最嚴重的地方。」
話落,蕭祁頌還想說什麼,卻見一旁的御醫已查看完畢,轉身對二人拱手。
他年邁的面容上表情嚴肅,嘆了聲氣:「二位殿下,卜小姐她……病情惡化了。」
兩人具是一怔,急忙上前。
「御醫這是何意?」蕭祁墨先道。
「唉,微臣也覺得突然,卜小姐身上的血點理應先遍布全身,再發癢疼痛,最後才是潰爛。可微臣方才查看過,那些血點雖然仍在蔓延,但同時也有一小部分已經開始潰爛,微臣也找不出原因。」
「找不出原因你就先治啊!」心情萬分焦急之下,蕭祁頌不禁揚聲吐出一句。
說完又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深吸一口氣,刻意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你是來治病的不是來查案的,這麼多天過去了,藥呢?!」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