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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擔心外面的人聽見,他瞥了一眼殿門,隨即又道:「罷了,你是病人,我不想惹你生氣,今日是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他道歉道得心不甘情不願,但卜幼瑩已經沒有力氣再同他說更多。
自己這病本就讓她體力大幅減弱,說不了幾句話便得咳嗽,現下若是再吵一番,她確實也受不住。
於是她無奈地嘆了聲氣,抱著先安撫他的想法,伸出手問他:「我上次給你的帕子呢?」
蕭祁頌抿了抿唇,一言不發地從懷裡拿出帕子。
但他沒想到,自己剛將帕子放在她手中,自己便立即收到了另一條帕子。
「這是.」他垂眸仔細看了看。
正是伯母繡的那條!
卜幼瑩移開眼神,輕聲道:「你之後不是還要回去嗎?就帶這條吧。」
「阿瑩.」
他話未說完,她倏爾補充道:「還是老規矩。」
蕭祁頌笑起來,仿佛一個給點糖就能哄好的孩子,連連點頭:「知道知道,謝謝阿瑩。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找你。」
剛說完,他頓了下,不知想起什麼似的,唇邊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而後湊近她悄聲道:「還是今日夜裡來找你吧。」
他說的是夜裡,不是晚些時候。
以他們之間的默契,她瞬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這裡是東宮,他每一次進出蕭祁墨都知道,況且如今自己身邊又被派了未央,若驚動她的話,那豈不是在蕭祁墨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胆的見面嘛。
就算與他坦白過也不能如此啊。
卜幼瑩正想開口阻止,卻見他已然轉身,吐出一句:「那我先走啦。」
接著便打開了門。
「……」
透過門縫,她清楚的看見蕭祁墨就在外面。
這下什麼也說不了了。
啪的一聲,殿門又再次關上。
她嘆了聲氣,沒辦法,只能等晚上用膳時再與蕭祁墨說一聲,希望他不要生氣才好。
想罷,藥效逐漸上來,困意再次將她席捲,於是打了個哈欠後便重新躺回了床榻上。
因喝了藥的原因,卜幼瑩這一覺睡得極沉,等未央到用膳時辰將她叫醒時,她腦中還迷迷糊糊著。
不過新研製出來的藥似乎起了作用,一覺睡醒後頭不疼了,喉嚨也舒服了許多,雖然還是有點咳嗽,但比前幾日已經好很多了。
蕭祁墨一如既往地坐在桌前,等著她一起用膳。
期間,得知御醫新研製的藥起了作用,他一貫沉靜的眉眼難得躍上明顯的喜色。
於是趁著他高興,卜幼瑩只猶豫了一瞬,便將祁頌打算夜裡潛入東宮之事和盤托出,希望他不要對祁頌如何,她會儘快讓祁頌回去。
其實潛台詞,也是希望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這對他來說很殘忍。
原以為聽了這話他會不高興,可沒想到他的表情並無絲毫變化。
只伸手為她夾了一道菜,而後慢條斯理道:「不用等入夜,他等會兒就會來了。」
她倏忽一怔:「為何?」
「父皇將他召去了勤政殿,無詔回京,加上強闖皇城,你可知是何罪?」
心髒猛然一跳。
她緩緩起身,似乎明白了什麼,睜大眼眸看著他:「是你告的狀?」
按理說,祁頌從昨夜闖皇城之時,陛下就該收到消息了。整個上京城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回宮。
可今早祁頌卻好好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她還以為是陛下並未責怪於他。
現在想想,哪是陛下仁慈,恐怕是有人趁著上京城混亂之際,捂住了陛下的眼耳,特地延遲了消息。
好確保這件事情在正確的時刻,發揮正確的作用。
可是為何呢?
為何偏偏要在此時告狀?這個時刻難道很重要嗎?又或許,他是為了報復?
思及此,她也顧不得什麼了,開口質問道:「所以白日裡你在門外都聽見了是嗎?所以你離開後,故意去御前告狀報復他?」
蕭祁墨仍舊氣定神閒地坐著,食指在茶杯邊緣上徐徐打著圈,垂眸緩聲,漫不經心:「生氣了嗎?」
「什麼?」她眉心一皺。
「我這麼對祁頌,你生氣了嗎?」
他看過來,緩緩起身:「不知你今日可否想過,我會不會生氣?」
卜幼瑩知道,他說的是帕子的事情。
對於此事,她啞口無言。
「祁頌今日說了一句話,我本是不信的。」他朝她靠近一步,聲音低冷:「他說你心里沒我,我不信。我以為即使自己不如他重要,但你心里到底還是在意我的。」
「我當然在意你。」她下意識肯定道。
可蕭祁墨卻挑眉反問:「你在意嗎?若是在意,你今日又為何要如此?因為你覺得我大度?還是覺得,我不會計較?」
「……
他一步步逼近,她便一步步後退。
卜幼瑩不喜歡這樣壓迫人的氣勢,於是站定,問道:「那你要如何才能消氣?」
聞言,他也站定下來,但卻並未立即回答她,只是靜靜站在面前,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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