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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祁墨眼中含笑,款款走向她:「回來啦,玩得開心嗎?」
怔愣過後,她下意識垂下眼帘,扯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還不錯。」
說罷,便往內室走去。
她沒想到蕭祁墨也跟了上來,並代替春雪替她寬下外袍。
春雪見狀,便明了太子之意,躬身退了出去,順便關上殿門。
卜幼瑩莫名有一絲緊張,尤其是他離自己越近,她的心便跳得越快。
但身後之人卻面色平靜,語氣話家常般同她道:「今日我去勤政殿回稟政務,碰巧魏國公也在那兒,結束之後我便同他聊了幾句,你猜他跟我說什麼?」
她喉間滾動:「說什麼?」
「我問他今日怎麼一個人來回稟,他說,他兒子魏尋和祁頌也去了游湖,你說巧不巧?」
心臟猛地一墜,她渾身像被凍住了似的,頓時僵在原地。
不待她說什麼,蕭祁墨倏忽又問:「阿瑩,你可有遇見他們?」
第35章
外袍已被褪去, 卜幼瑩仍舊背對著他,緊張得連呼吸都不自覺輕了許多。
她飛快思考著如何回答他。
若說沒有見到,那太假, 蕭祁墨這般聰明的人肯定不會信。
若說見到了, 他會不會心裡起疑, 猜到她是特地為了祁頌才去游湖的?
思慮片刻, 她終於想出一個折中的回答。
隨即轉身,沖他揚了揚唇, 聲音平靜:「見到了, 不過距離太遠, 看不真切。我當時只覺得身影眼熟,沒想到真是他們。」
聞言,蕭祁墨並無任何特殊反應。
只是也笑起來,眸深如水, 神色溫柔:「下次再遇見可以打個招呼, 我可沒有阿瑩想的那么小氣。」
她怔了瞬, 撒謊帶來的內疚悄無聲息地漫上心頭, 但面上仍是笑著嗯了聲。
忽地, 他瞳仁左移, 視線離開她的眼睛落在了唇角上。
而後抬手輕撫。
臉上笑容驟然一僵。
自己竟忘了唇角還是破的!
她不由自主垂下眼眸, 躲避他的視線,心跳在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唇角雖然只破了小小的一點,但幾個時辰過去,那裡已經結好了深棕色的痂,在她櫻紅的唇上極為明顯。
果不其然。
少頃, 便聽他溫聲問道:「這裡怎麼破了?你咬嘴唇了嗎?」
那個位置自己是咬不到的,更何況, 她怎會沒事咬自己的嘴唇。
若她當真順著他的話答了,便是自露馬腳。
想罷,她故作自己才知曉的樣子,鎮定回道:「哦,許是最近有些上火,嘴唇起皮,我便將它撕了,倒沒注意撕破了嘴皮。」
「原來如此。」他收回手,略無奈地輕嘆了聲,「你啊,總是這麼不注意。手臂上還有淤青,這會兒嘴唇也破了,體內還上火。近日還是不要出去玩了,好好將養身體,等一切都好了後我再陪你一起出門,好嗎?」
或許是她偽裝得太好,他似乎全然相信了自己所說的話。
卜幼瑩看著眼前那張盈盈淺笑的面容,心底的愧疚不知不覺深了些許。
雖說自己如今與他並無任何關係,頂多算是同舍,可她到底住在東宮,他又如此信任自己,這讓她一時間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少焉,只好點了點頭:「好。」
「阿瑩真乖。」他抬手覆上她臉頰,拇指輕輕摩挲了兩下,「去沐浴吧,我去給你拿滋潤的口脂,順便讓春雪去熬降火的藥,你睡前喝。」
她再次點頭,隨後便自己進了浴室。
卜幼瑩坐在浴桶里,半張臉埋在水下,直到熱氣完全將她包裹,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都說了些什麼話。
內疚感衝擊著心臟,說謊掩飾的感覺太難受,更何況蕭祁墨即使知道自己遇見了祁頌,也對自己並無一絲懷疑。
這樣一想她便越發愧疚了。
雙眼一閉,欲哭無淚,後悔也不是,不後悔也不是。乾脆整個人沉進水裡,懶得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半個時辰後,她終於洗完出去。
蕭祁墨已經準備好了口脂和消減淤青的藥,以及手中一碗熱騰騰的去火湯藥。
卜幼瑩方一坐過去,便聞到了濃濃的中藥味,立刻捏緊了鼻子:「這個藥好難聞,我可不可以不喝呀?」
「不可以。」他柔聲細語地拒絕了她,「良藥苦口,御醫說這個藥去火快,只喝兩天便可完全消下火氣,乖,忍一忍。」
他舀了一勺,吹溫了遞過去。
可湯匙遞到面前,她又身子後仰,渾身上下寫滿了拒絕:「我上火沒那麼嚴重,應該不用喝藥吧。」
「生病的事哪有什麼應該不應該,喝了總歸是沒有壞處的.」他放下藥碗,淺笑而視,「除非你沒有上火,那就不用喝了。」
「.」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那好吧,我喝就是了.」她喪著臉,鼓起勇氣端起藥碗,作好心理準備後心一橫眼一閉,便咕嚕咕嚕灌了進去。
好苦。
比蛇膽還苦。
說謊真遭罪啊。
她的五官不受控制地皺成了一團,一放下藥碗便忍不住吐出舌頭,感覺自己的味蕾上全是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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