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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倒是同我說說, 為何天家之事, 你一個外人倒是比我還清楚?」卜幼瑩居高臨下看著他,語氣冷得可怕。
地上之人吞咽一口,身體不由自主地被哆嗦起來。
此前春雪來叫自己去答話時,他便覺得不對勁。他一個在重明宮當差的, 與東宮素無來往, 去答什麼話?
沒想到是巧蘭那婢女出賣了自己!
他閉了閉眼, 連忙跪伏在地上:「卜小姐恕罪, 都是奴婢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奴婢這就掌嘴, 直到小姐您消氣為止。」
說罷, 便同先前那位宮女一樣, 舉起手就要衝自己右臉扇下去。
春雪及時握住他手腕,阻止了他:「一句話還沒回呢,掌什麼嘴,小姐問你話你沒聽見嗎?」
說完,她收回手, 將方才卜幼瑩問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你如何知道二殿下娶親一事的?勸你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
王內監愣了下。
原來不是來問罪的,當真是來問話的。
他頓時略略鬆了口氣, 忙回道:「回卜小姐,自二殿下回宮後,便一直與朝中武將有頗多來往,昨日魏國公請二殿下去府中小敘,二殿下便帶上了奴婢。起初,屋內的確只有二殿下與魏國公兩人在商議事情,奴婢一直等在門外。不過一刻鐘後,奴婢便看見一位貴女走了過來,那位貴女奴婢曾經見過,正是魏國公之嫡女。」
卜幼瑩一雙罥煙眉微微蹙起。
這樣聽來,並不像是魏國公為了介紹自己女兒,而專門給祁頌下的帖子,可.也不排除以小敘為藉口,實則想撮合二人。
春雪知曉她心中所想,便又問道:「魏國公的女兒去找她父親有什麼奇怪的,你又如何斷定魏國公是想介紹自己女兒與二殿下認識?」
聞言,王內監直起身,身子也不哆嗦了,臉上倒是顯露出一股八卦的勁兒來。
他神色認真的看著卜幼瑩:「卜小姐有所不知,二殿下與魏國公所談之事乃正事,因此將屋內一干人等都屏退門外,連奴婢也是守在外面,可那位貴女只是敲了敲門便進去了。卜小姐您是清楚的,您若有事找丞相大人,那小廝定會告知您老爺正在書房見客議事,暫時不得打擾。因此奴婢這才猜想,魏國公實際上並無正事與二殿下詳談,不過藉此之由,想介紹自己女兒與二殿下認識罷了。」
不愧是鍾愛八卦的人,這一番話分析得有理有據,連卜幼瑩的怒氣都消下去不少。
想想也是,若當真是有重要之事詳談,已經屏退了所有人,又怎會讓自家女兒進去打攪?
況且,祁頌與那女子素不相識,總不能也有正事要談吧。
反正至少在相府,爹爹是不會允許她進去的。
思落,她遞給春雪一個眼神,隨即春雪又問:「你既然在屋外,又怎知二殿下對那女子十分滿意,還相約一同游湖?難不成這些是二殿下親口告訴你的?」
王內監一驚,又立馬伏身在地:「都是奴婢妄自揣測!二殿下從未同奴婢說過這些,是奴婢見二殿下出來時臉上有笑,似乎心情愉悅故而如此猜測。至於游湖,則是臨走前聽那位貴女問魏國公,明日游湖穿什麼衣服好看,再聯想二殿下的笑容才得出此結論。」
卜幼瑩微眯起眸,面色不豫。
原來娶親一事是他添油加醋,小小黃門,竟也敢隨意編排皇子的私事,真是膽大包天。
春雪讀懂她的臉色,遂冷聲問罪:「那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你妄加揣測以及誇大其詞咯?你可知編排皇子該當何罪?!」
尾音墜地,王內監身子猛抖了一下。
雖說面前這位暫時以貴女身份居住東宮,但誰不知道她乃陛下欽定的太子妃,早晚會是東宮的主人,得罪了她可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他旋即求饒道:「奴婢知錯!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卜小姐饒恕奴婢性命,奴婢這就掌嘴!」
說罷,旋即舉起雙手,一掌接著一掌打在自己的臉上。
這回春雪並未再阻止他。
知曉事情經過後,卜幼瑩的臉色比一開始好了許多,只是看見這種捕風捉影、誇大事實的人,心情難免像吞了只蒼蠅一樣,噁心至極。
這種人可不能再留在祁頌身邊了。
於是她冷眼看著地上的人,站起身:「你是重明宮的人,我自然管不到你的頭上,不過你今日說的這些話,我都會原封不動地轉述給你們二殿下聽的。」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那王內監一聽二殿下會知曉此事,臉色頓時煞白一片,慌忙朝她磕頭求饒,以頭搶地的聲音響徹殿內。
春雪怕髒了地板,便命人將他拖了出去。
雖然知道娶親一事是誇大其詞,但卜幼瑩臉上仍是不高興,畢竟,游湖一事還不知真假呢。
可若想知曉事情真偽,她要麼去問魏國公,要麼去問蕭祁頌本人,這讓她如何開口?派人也問也不合適啊。
她趴在身旁的小几上,思考著如何不著痕跡的套出魏國公的話來。
雖說他與爹爹相識,也認識自己,但其實兩家聯繫甚少,她若冒昧去拜訪,難免不讓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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