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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頭一次知道,狐妖竟也能是男人。
許是酒精作祟,又或是,她震撼之下有了一絲動搖,她只覺心底燥熱,咽喉乾涸,不自覺吞咽一口。
然後微微仰首。
蕭祁墨眼尖,即使她幅度不大,卻仍是抓住了她的反應。隨後怕她反悔似的,他立即俯首。
含住了那雙嬌妍唇瓣。
第31章
蕭祁墨的氣息撲面而來, 唇齒相依的一剎那,卜幼瑩如同沉睡中的人被猛然喚醒,倏地雙眸一睜, 推開了他。
「不, 不行。」她慌亂地後退一步, 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竟喪失了理智, 差點認同他那番話,下意識便想轉身逃走。
手腕驀地一緊, 還未邁出一步, 便被人拽進了懷中。
「阿瑩, 你認同我說的不是嗎?為何不敢面對自己真實的想法?」他緊攥著她的雙臂,讓她只能看著自己。
卜幼瑩慌忙搖頭:「不,我不認同!你和他又不是物品,我怎麼能.你放開我, 我不想再談論這個。」
「你是不認同, 還是不敢?」
他直直凝睇著她, 仿佛要將她的靈魂也看穿似的, 「因為它有違道德, 所以你不敢認同, 更不敢實踐, 你怕自己一旦認同了,你就成了別人口中或是你自己眼中不知羞恥的人,是嗎?」
她眉間緊蹙,張了張唇,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不得不承認, 他的每一個字都戳中了她。
這種有悖道德倫理之事,一旦認同、一旦做了, 她便成了最無恥不堪的人。
她無法想像旁人會如何議論她,親近之人又會如何看待她,更不敢去面對接受那樣的自己。
蕭祁墨見她無法反駁,便將她擁入懷中,乘勝追擊地瓦解她的理智:「阿瑩,你放心,我會保密的,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你沒有不堪,你只是做了一件符合人性的事罷了。人生來如此,你不必感到羞恥。」
卜幼瑩雙臂無力地垂落在身旁,他的每一句話都在敲打著那根被稱為理智的神經。
內心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拉扯,一個小人說,這是不對的,不被世人允許的,祁頌若是知道該有多傷心,自己不能再做對不起他的事了。
另一個人則說,人性本就是如此,自古以來皇帝三宮六院無人說皇帝寡廉鮮恥,怎麼到了女子這裡,就得被人指指點點?這些不過是世人賦予女子的枷鎖罷了。
這兩個小人拉扯得有來有回,互不相讓,卜幼瑩只覺一陣頭疼,眉間擰得越發緊了。
她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稍微冷靜下來。
良久,她輕輕將他推開,神情平靜地仰視著他:「祁墨哥哥,你說的很對,我無法反駁,但恕我現在還不能接受。」
蕭祁墨張口,還想說什麼。
她緊接著又道:「我已經在嘗試著與你相處,我接受你是我未來的夫君,接受你對我的愛、接受今後將與你共度一生的事實,並且我說過,我屆時並不打算與你做表面夫妻,這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至於更多的.」
「我暫時做不到。」
話落,蕭祁墨的眼簾垂了下去,眸底幽靜,恍若死水。
但很快,這灘死水又泛起了漣漪。
他注意到,她說的是「暫時」。
唇角重新揚起弧度,他伸手,拇指輕輕摩挲著她臉頰:「沒關係,我們慢慢來。」
一輩子那麼長,她總有一天會做到的。
夜色漸深,困意踩著酒勁的腳後跟趕來。
經這一番卜幼瑩也累了,同他說了一聲後,便轉身回了臥房。
她沒說讓他留下來,既然沒說,那便是不願,蕭祁墨自然不會強求,於是也離開此處,回了自己的寢殿歇息。
翌日拂曉。
飲過酒後的睡眠極好,卜幼瑩一夜無夢,清晨便睜開了眼。
想了想,今日還是要回家的。
昨夜說不想,只是借著酒勁衝動做下的決定,冷靜下來後,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
畢竟,那到底是自己的父母,無論如何也無法割捨。
梳妝完畢,她便去了主殿與蕭祁墨會合。
二人一同坐上東宮馬車,出發之際,她的心情不免有幾分低落。
那日成親,她與母親之間不算愉快,與父親更是一句話未說。鬧成這樣,總該要解決的,一家人總不可能一直不說話。
可是.她不知該如何解決。
蕭祁墨坐在她身旁,似是看出她所想,伸手將她攥著衣裙的拳頭包進掌心。
而後笑了笑:「別擔心,有我在,到時你想說什麼就說,不用顧及任何。」
她垂下小腦袋,微微撅唇:「我又不是專門去找他們吵架的,能說什麼.」
「不是去吵架,那為何如此緊張?」他微笑著逗她,「你手心都出汗了。」
她一愣,翻開自己的手來看,果然泛著淺淡的水漬。
隨即望向他:「你握著我手背,怎麼知道我手心出汗的?」
「猜的。」他低笑了聲,「你的表情已經足夠出賣你,從坐上馬車到現在,你的眉間就沒平整過。」
說罷,他抬手將她眉心緩緩撫平,柔聲安慰道:「別擔心,即使真吵起來,我也會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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