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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戳了戳他的肩:「你先放我下來吧。」
這種姿勢怪羞恥的。
蕭祁墨收回了禁錮在她兩旁的手臂,可就在她準備跳下來時,又驀地握住了她的雙手。
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他直視著她,沒什麼表情:「就這麼說話吧,仰著頭容易累。」
「.」那倒確實。
沒了過近的距離,她的不自在少了許多,便乾脆坐在桌上繼續平視著他,將一開始的話題撿了回來。
「還有一些事,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應當同你說清楚。」
「你說,我聽著。」
他並未鬆開她的手,虛虛握在掌心。
其實不用想也大概能猜到她想說什麼,聽來定又讓人傷心,好在她並不躲避手上的接觸,至少讓他心里有了些微慰藉。
卜幼瑩垂眸沉吟了會兒,而後抬眼,神色認真道:「我昨日同你說過,我一時半會忘不了他。我愛他,這份愛不是三兩日便能消失的,也許.好幾年都不可能消失。但是我與他分手前已經說好,我們不會再有任何聯繫,所以,你不必再像今日這般。」
果然,是令人傷心的話。
他微微呼出一口氣,嗯了聲:「好,我知道了。」
「還有。」她繼續道:「聖旨無法改變這我知道,所以日後等我們真成了夫妻,我無法與你做如膠似漆的恩愛夫妻,但也不是做相敬如賓,仿佛不熟的夫妻,而是.」
她頓了下,斟酌著如何用委婉的話語來說。
但蕭祁墨直接替她補上了後面的話。
他垂眸苦笑了聲:「而是做搭夥過日子的尋常夫妻?」
卜幼瑩微愣了瞬,緩緩點頭。
這的確是她的意思。
這世間大部分的夫妻,都是中間這種。沒有前者那般恩愛兩不疑,也沒有後者那般表面和諧實則生疏。
大家只是剛好尋到一個適合一起過日子的人,說愛,也有;說很愛,卻沒那麼多。
剛好符合蕭祁墨想要的「一點點位置」。
這也是她能做到的極限了。
但他好像.不太滿意。
卜幼瑩看著面前垂眸沉思的人,他的手指不知不覺停了,眼帘半闔,發呆似的望著某處。
她竟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感知到了一絲落寞。
那一瞬間,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心底某處倏然軟了一塊。
「祁墨哥哥,我.」她本想說,自己已經在努力接受了,但最多只能做到如此。
可蕭祁墨卻猝然抬眸,沖她揚唇笑了笑:「如此也好,阿瑩願意與我相處已經很好。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慢慢來就好。」
他的笑容一向是最柔和的,此時也一樣,但.她卻莫名覺得,那笑里也不全是柔和。
至於具體有什麼,她說不清。
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隨後她也彎了彎唇:「那你放我下來吧,昨日沒睡好,我想再去午憩一會兒。」
「好。」說完,他並未讓開,而是在一聲驚呼下將她抱起來,徑直往內室走去。
卜幼瑩被他這動作著實嚇了一跳,摟著他脖頸,心撲通撲通狂跳。
她還是不太習慣與他如此親密,可.
她說過,自己會試著接受的。
蕭祁墨將她輕輕放上床榻,接著在她微微睜大的眼眸中,自己也躺了上去。
卜幼瑩頓時身子一僵,驚愕地看著他:「你,你幹什麼?」
「陪你睡一會兒。」說完又補充道:「昨夜我也睡得很晚。」
「.」
若只有前一句話她還能拒絕,可他又故意補充了後半句。
仿佛在提醒自己,昨夜他可是因為自己誤飲了合卺酒,才鬧到那麼晚遲遲未睡的。
好吧,這下沒法拒絕了。
卜幼瑩抿抿唇,身子往一旁挪了挪,背對著他躺了下去。
頃刻,背後貼上來溫熱的胸膛。
他自後擁著她,手臂輕搭在腰間,另一隻則穿過頸下,勾住她放在臉旁的手指尖。
身後的呼吸平穩,可她的呼吸卻亂了。
儘管他什麼也沒有做,但僅僅只是身體相貼,傳來的溫度就已經足夠讓她心慌意亂。
她的手心不自覺浸出了一層汗,連著指尖也略帶一些濕意。
身後人動了動,聲音里裹著一絲睏倦:「熱嗎?」
她搖搖頭,又很快點點頭。
蕭祁墨低低的笑了聲:「別緊張,是真的困了。今日起得早,就睡了一個多時辰,我補一會兒覺,不會對你如何。」
他的語氣里的確帶有疲憊委頓。
想想昨夜確實鬧得很晚,他每日又有公事在身,翌日定是要早起的,確實睡不了多久。
於是她不再動作,緊張的身體也隨著他的沉睡而逐漸放鬆。
蕭祁墨的呼吸很輕,幾乎聽不見鼻子呼氣的聲音,只能從他胸膛前的起伏感受出他已經睡著了。
卜幼瑩的目光落在與她相握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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