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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好是個契機,湯後不禁眉開眼笑:「是啊,你看咱們和卜家知根知底,又是一起拼殺過來的交情,怎麼說都應當是瑩兒來做這個太子妃。況且,瑩兒又是咱們看著長大的,性情你也知道,乖巧懂事、知書達理,她若不合適,這天下還有更合適的人嗎?」
蕭帝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嗯,你說得對。不過,咱們要不要問問兩個孩子的意見?」
「自然是要問的。還有老卜,也得問問。畢竟這麼多年的交情在,可不能一聲不吭的就下了聖旨,寒了老卜的心。」
他繼續點頭:「那是自然。」
商量完太子妃的人選後,蕭元宗又關心了幾句太子的傷勢,聽說傷情穩定便放下心來,同湯後一起食用晚膳。
臨近戌時,皇城裡的風小了些,只時不時拂過幾陣。
今夜無月無星,天幕之上一片黑壓壓的雲。
昭仁殿前,一排排宮人提燈而立,護送蕭元宗坐上龍輦,往東宮的方向行去。
蕭祁墨此時正席地坐在矮桌前,倚著憑几,手持一本書卷。
香爐裏白煙裊裊,他鴉睫靜靜垂著,藏青色的毛領大氅里是一件素白中衣,墨發在身後隨意披散,不像太子,倒像病美人。
若是此刻窗外下起大雪,那便當真是一副絕美畫卷了。
正看著入神,門外倏然傳來腳步聲。
一名宦官躬身進來,稟道:「太子殿下,陛下過來了。」
他稍愣,正欲起身,門外忽響起自己父親的聲音:「別起別起,用不著行禮。」
蕭元宗大步走到他面前,前擺一掀便坐了下去:「今日又冷了些,墨兒,你的傷如何了?」
「御醫說沒什麼大礙,注意飲食休息,等它慢慢癒合便可。」
「嗯,那便好,幸好沒傷到心臟。」
蕭祁墨將書卷放下,直視著對方問道:「父皇今日特地過來,可還有其他事情同兒臣說?」
「嗯,是有一件。」蕭帝撓了撓額頭,不知如何開口。
孩子們的婚姻大事一般都是做母親的先決定好人選,再回去同丈夫商量。即便是問孩子意見,也都是母親去說。
他一個粗人,又從來沒問過這種事,這讓他如何開口啊。
不過湯後那邊也並不順利。
說好一起去問兩個孩子的意見,一個去了東宮,那另一個自然是去菀樂閣了。
彼時卜幼瑩剛結束課程不久,正想要好好泡個熱水澡舒緩一下,門外宮人突然來報,說皇后娘娘駕到。
她正疑惑著。
這麼晚了,皇后不去歇息反倒來她這裡,難道是有什麼要事?
果然不出她所料,湯後一進來便屏退了其他宮人,包括自己身邊的嬤嬤,和她身邊的春雪。
然後親昵地拉著她的手一同坐下,柔聲問道:「瑩兒啊,可用過晚膳了?」
她搖搖頭:「午時吃多了些,現下還不太餓。娘娘是找阿瑩有什麼事嗎?」
「乖孩子,這裡又無旁人,還是同以前一樣叫我伯母就好。」
「好,伯母。」
她叫完,湯後卻不知該從哪個切入點開始說起了。
說到底是別人家的孩子,怎麼著也輪不到她這個外人來問,尤其還要向人家推薦自己的兒子,這讓她如何說得出口啊。
果然專業的事情還是得專業的人來干。
正猶豫著,卜幼瑩又喚了聲:「伯母?」
「欸。」她展顏笑了笑,迅速組織好語言:「是這樣,先前你母親曾託過我一件事,說是你已到了出嫁的年紀,讓我幫忙看看哪家的青年才俊適合。我想著,這畢竟是你要出嫁,還是得先來問問你的想法不是?告訴伯母,你喜歡什麼樣的啊?」
屬實沒想到,皇后竟是為了此事而來,卜幼瑩頓時臉紅成了一片。
昨夜蕭祁頌才剛說過提親一事,今日皇后便來問起她的婚事,難不成是他已經同皇后說過了?
對麵湯後並不知她所想,暗自鬆了口氣。
其實哪有什麼高氏托她幫忙啊,都是自己現編出來的理由罷了,不過這話總算問出了口,之後等著幼瑩回答便好。
而另一邊,蕭元宗的進度也有所突破。
他讓宮人搬來棋盤,一邊同蕭祁墨你來我往下著棋,一邊裝作不經意提起:「你此次受傷,讓你母后很擔心吶。你母后的意思是,沒個人在你身旁貼身照顧著,她不太放心,故讓我來問問你,你中意什麼樣的姑娘?」
夾著黑棋的手指在棋盤上方倏地懸停,蕭祁墨愣了下,須臾,才將棋子緩緩放上棋盤。
他微微笑道:「母后這是想給我選太子妃嗎?」
「嗯,是有這個意思。」蕭元宗點頭,怕他不願,又補充道:「你如今確實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父皇也想看你娶妻,和樂美滿。做父母的,無非也就是想看到這些。」
蕭祁墨低垂著眸,依舊淺淺笑著:「父皇說的是。」
「那你的意思是?」
「兒臣全聽父皇母后的。」
聞言,蕭元宗當即仰首大笑:「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兒子。那你同為父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啪一聲,蕭祁墨落下一子,成功讓父親的三顆白子退場。
然後緩緩道:「兒臣喜歡.性子活潑一些的、愛笑、笑起來格外明媚、偶爾也會任性叛逆,但其實很孝順、會體恤父母、會敬重長輩、並且勇敢善良、真誠美好。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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