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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煙杪低頭一看:「前吏部文選司郎中黃用?」
【哦哦!被我占了位置的那個。】
「調去太常寺為少卿?」
老皇帝:「對。你覺得行就行,不行就打回去讓下面的重新審視。」
許煙杪很緊張。
在公廚吃飯的黃用也很緊張,連喝粥的碗都來不及放下,緊張地等著許煙杪的心聲。
他打聽過了,他能進太常寺當少卿,這可是正四品!他之前當的吏部文選司郎中,才正五品!
然後!審判來了!
【說起來,太常寺是幹什麼的?】
「噗——」
旁邊的官員一口茶噴了出去。
黃用手一抖,粥全撒手上了。
三年了!你不會只搞清楚你自己的本職應該做什麼吧?
【完犢子了,我只顧著關注吏部的工作,其他部門都是淺淺關注一下有沒有瓜……】
大夏君臣:「……」
還真是啊?
許煙杪看著那調任書,認真回憶:【隱約記得是和祭祀有關?還是判案?不對,判案那個叫大理寺。】
老皇帝沉默片刻,提醒他:「這種負責祭祀的官位,有那麼難以抉擇嗎?」
【果然是負責祭祀!看來我腦子還能用!沒記錯!】
【最近好像沒什麼需要祭祀的事情,黃郎中調過去有充分的學習時間。】
——官員調去其他部門,都是要現學的。
【批准了!】
許煙杪迅速地往調任上面蓋了個戳。轉頭看向老皇帝:「陛下,臣決定好了。」
老皇帝:「你決定好和我說作甚,你自己決定就好。」
【壞事了!】
老皇帝:「?」
壞什麼事了?
許煙杪猛然一驚,心裡咯噔咯噔的:【哎呀!我怎麼忘了!領導一般說「你看著辦吧」「你自己決定就好」,不是真的要我自己決定,而是一項考驗!】
【完了,考驗沒過,不會被老皇帝在心裡記了一筆吧?】
【而且,剛才老皇帝那句話,聽上去就很陰陽怪氣啊!】
許煙杪開始分析,心驚膽顫,膽顫心驚:【不行,我得翻翻,是不是有什麼他對黃郎中不滿的事情我不知道!】
公廚那邊,黃用拒絕了宮人:「地上的粥我自己擦吧,我需要找些事情做。」
然後憂心忡忡地蹲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拿帕子擦著地上的粥。
旁邊的宮人慾言又止:但是……黃郎君,你都快用粥把地板抹勻了啊……
另一邊,老皇帝一時半會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主要是,許煙杪是在心聲里說的,他連反駁都沒地兒反駁啊!
而且,朕是那么小氣的人嗎!
【必須得找出來,老皇帝可小氣了。】
老皇帝:「……」
【人家老御史不就是委婉地勸一下讓他不要納年輕小姑娘進宮了,又隱晦地拿秦娘子舉了個例子,這次是假的外孫女,萬一下回來個滄海遺珠呢,他就故意問老御史晚上睡覺鬍子是放在被子外面舒服還是放在被子裡面舒服,害得人家老御史糾結了一晚上,第二天精神不振,然後還被其他人彈劾御前失儀。】
公廚那邊,聽到這個「隱私」,黃用已經冷汗直流,甚至主動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哪裡得罪陛下而不自知了。
而老皇帝轉了轉拇指上的扳指。
在心裡哼一聲。
那匹夫如此不敬君父,他小懲一番怎麼了?
【……誒?皇后殿下怎麼來了?】
老皇帝目露輕蔑。
皇后來了又怎麼樣!皇后來了他也敢當著她的面說他故意戲弄一位賢臣。
「妹子~」
老皇帝轉身,屁顛屁顛地把竇皇后迎進來:「你看你,突然過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我好提前讓宮人備好茶水點心。」
——甚麼後宮不能到前朝來,在他眼裡,竇皇后是不必守這個規矩的。
竇皇后拿出一份文書:「此乃陛下之前落在椒房殿的政務,妾想,它應當很重要,未免有失,便親自送過來了。」
「多謝妹子。」老皇帝把它接過來,又道:「妹子,快來坐!」
「不了。後宮不得干政,妾先回椒房殿了。」
「也不用……」
竇皇后卻是福了福身,道聲告退便離開了。只是離開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老皇帝一眼。
老皇帝:「……」
等人走後,揮手叫大太監過來。然後,壓著聲音說:「用最快的速度,去我內庫中挑個金瓶送去給都察院右都御史,就說是對忠臣賢臣的賞賜。不要大張旗鼓,偷偷去。不要驚動任何人。」
大太監沉默了一下。
老皇帝:「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大太監小聲說:「皇爺,你的內庫如今……」他試圖委婉:「找不到金瓶了。」
「……」哦,他忘了,被搬空大部分了,還沒補呢。
老皇帝想了想:「我寢宮裡有一個,搬那個吧。」
大太監行了個禮就退下去了。
老皇帝鎮定自若地轉身,就對上了一雙黑亮亮充斥著好奇的眼睛。
老皇帝直接嚇了一跳:「許煙杪,你看什麼呢?」
許煙杪遞上新的奏表:「崔員外郎外調去興安當知府,可是陛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