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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
「耶!」
兩個手在空中一擊掌。
襄陽公主興高采烈:「我會彈胡琴,我現在彈一首!」
許煙杪:「好啊!」
於是襄陽公主就抱著她那把心愛的胡琴,叮叮咚咚地彈。
許煙杪不會彈琴,但他會烘托氣氛,拖過來一個帶蓋木桶,手對著蓋子就是轟隆咚鏘地敲。
「咚咚咚——」
「隆隆隆——」
音符玩瘋那樣衝破屋頂,間歇夾雜著嘻嘻哈哈的笑聲。
襄陽公主笑著,彈著,嚷著:「許瑤海——」
她大喊:「謝謝你——」
許煙杪正捶著木桶呢,耳邊一陣重音,只能隱約聽到高襄說了話:「什麼?你說什麼?」
襄陽公主便扯著嗓子大聲說:「我——說——謝——謝——你——」
謝謝你沒有說我不想成親是小孩脾氣。
謝謝你陪我「胡鬧」。
許煙杪也喊:「不——用——謝——」
他們在郊外,無邊的琴聲鼓響叩擊藍天,叩擊白雲,叩擊那綠樹、鮮花、嫩草,以及遠處的青山。細細的水流一道一道從山上流下,像是快樂也有了痕跡。
老皇帝從錦衣衛那裡知道了情況,免不了哼笑一聲:「兩個小混蛋,倒是會風流自賞。」
在襄陽公主「愛情語錄」的衝擊效果逐漸減緩後,老皇帝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
高勝仙這小討債鬼,根本就不是她嘴上說的那樣,嚮往什麼純潔的愛情。
她在故意噁心她老子!
而且這個手段,他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來自許煙杪,就他出招特別劍走偏鋒。
要是換成別的官員這麼算計他,他一定讓人付出慘痛代價,但是這兩個……
「算了。」
老皇帝拿起筷子,將花生米一顆一顆,穩穩噹噹地鉗到嘴裡。那花生米放點鹽,個兒大,咬在嘴裡,咔蹦咔蹦響。
隨後拔出手旁老燒酒的瓶塞,嘴對嘴地喝了一口。喝完,一嘆氣:「左右我還死不了那麼快,牙口還能吃一段時間花生米,想玩就玩吧。」
——而且,他也確實被驚到了。
現在他閨女看著正常,萬一以後真的戀愛腦了呢!
再等等吧,也不急這兩年。
不過,小兔崽子戲弄君父,還是得嚇他們一嚇。
隨後指著一碟花生米,對錦衣衛微笑:「又彈又叫的,肯定又累又餓,這碟花生米端過去賜給他們吧。」
錦衣衛:「……」
這要不是皇帝,他高低得問一句:你是說讓我出皇宮,再出外城,再走二三十里路找到公主和許郎,就是為了送一碟花生米?
好歹加兩塊肉,也顯得貴重一點啊!
*
快快樂樂地鬧騰了一場,許煙杪拿手背往臉上一擦汗,太陽曬著他的後腦勺,微微升騰起的熱氣,讓許煙杪想回家洗個澡了。
回家之前,他腦門上又「叮」地亮起一個燈泡:「高襄,我又想到了一招,可以讓你加加碼!」
襄陽公主立刻激動了:「是什麼!」
許煙杪把木桶一推,語氣簡直唯恐天下不亂:「你穿上白裙子,晚上在宮裡四處走走,對月感懷,對花憂鬱。」
「!!!」
襄陽公主看許煙杪的眼神頓時更加火熱了:「這個好!我回去就翻我的白裙子!」
許煙杪:「還有,如果被抓到了,你就這麼說——來,跟我念『爹爹,我想有那麼一個人,能陪我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
襄陽公主立刻捂住牙。
這樣的話,不管聽多少次,她都覺得一陣牙酸。
不過,她爹很快就要聽了!
只要想到這個,襄陽公主就能努力裝成輕描淡寫的樣子,鎮定複述:「爹爹~我想有那麼一個人,能陪我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
錦衣衛的出場讓襄陽公主話語一頓。
許煙杪:「你們有什麼事嗎?」
錦衣衛指揮使穩噹噹地奉上食盒:「殿下,許侍中,陛下怕二位敲敲打打累餓了,特令下官送來一碟花生米。」
襄陽公主:「……」
許煙杪:「……」
【等、等會,這麼快就暴露了嗎!】
錦衣衛指揮使將東西送到,便拱手一禮離去。只留下許煙杪二人面面相覷。
許煙杪:「要不……」
襄陽公主:「其實……」
二人又對視一眼。均是看到對方衣領上的汗漬。
襄陽公主咽了咽口水:「其實夜半白衣游宮什麼的,也沒有那麼必要?」
許煙杪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眼神似是淳樸又天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夜半白衣游宮?」
襄陽公主頓了頓,臉上笑得和三月桃花那般燦爛:「對對對,是我說夢話了。」
「走!我們不是要出來吃麵的嗎,再不去店裡就要坐滿了!」
「啊?哦哦!對!走!」
*
很快,就到了新科貢士授官之時。
科舉取士,通常情況都是一甲進翰林院,二甲授京官及外官,三甲授外官。
當然,也有特殊情況,比如這次。
老皇帝看最近殺太多人了,破例讓二甲第一也進了翰林院,但除此之外,其餘二甲皆授京官或外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