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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子裡迴蕩著兩個字:糞坑……糞坑……

  「嘔——」

  直接乾嘔出聲。

  【呦呵,吐啦!】

  季歲一邊彎著腰乾嘔,一邊青筋直跳。

  許煙杪!怎麼哪哪都有你!

  【現在潔癖的勁才上來啦!雖然以為這人是你的外孫女,但還是抵不過潔癖的衝擊!】

  才、沒、有!

  季歲差點把牙咬碎。

  如果真的是我外孫女,我才不會在乎髒不髒!

  季歲看向法場周邊的侍衛,拿出官印證明自己身份,然後一指許煙杪。

  「把他給我拖下去!」

  許煙杪:「誒?」

  許煙杪:「唉唉唉唉?!」

  人被帶走了,季歲遠遠還聽到許煙杪的心聲。

  【算啦!能理解!季公法場劫外孫女,但還是忍不住吐了的事情,當然不想我這個小官知道啦!】

  季歲:「……」

  好想打人!

  *

  到了晚上,許煙杪就聽說,季歲的外孫女還是被斬首。

  他劫法場觸怒了老皇帝,被老皇帝勒令和清河公主和離。左都御史這個官職也被擼了——大夏朝有傳統,當丞相之前,要先當一次左都御史,這個官職也被人私底下稱為副相。

  本來,竇丞相年歲已高,等他退下來,季歲是板上釘釘可以封侯拜相,如今只能被外放到外地當州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歸中央。不過,之前派給他的九州各地巡查寺廟的事務並未被收回,想來他日回京上報任務完成時,還能再見一見中央的同僚。

  許煙杪連忙去看系統,翻了一會兒八卦才翻到秦貴人的事,翻完就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死的是那個本來就要秋後問斬的死囚,秦貴人還好好的。」

  「誒?老皇帝什麼時候用錦衣衛查出秦貴人身份的?還告訴季歲了?」

  「那我的紙條怎麼辦啊?」許煙杪頓時緊張起來:「我之前就把它卡季歲的鎖上了,錦衣衛這麼厲害,不會把我查出來吧?」

  在床上滾來滾去。

  「如果被抓出來,我要怎麼說我的消息來源?說看秦貴人和季公有幾分相似行不行啊!」

  滾來滾去。

  「哎呀,季歲要見他外孫女了,誒?皇后怎麼先把季歲叫過去了!」

  *

  椒房宮。

  「季歲,我知道你要問你女兒的事情,這些阿箏都和我說過了。」

  竇皇后直截了當地說:「阿箏如今心神不寧,我來和你說罷。」

  「多謝殿下。」季歲正襟危坐,四十六歲的季公,此刻卻侷促得如同有幸聽大儒講學的稚童。

  「阿箏和我說,她娘是農戶之女,天統九年十月那次泉州大疫,她娘家破人亡,流落青樓。彼時才七歲。」

  季歲面無表情,袖袍下的手緊握成拳。

  「到她娘及笄那年,即將出閣,但那年你大力打擊各地青樓,她娘所在的青樓被查封了,有幸出樓,後來嫁與一莊稼漢,那莊稼漢樸實憨厚,對她娘很好,也是一良人。」

  因為……他打擊了青樓,所以他女兒最後倖免於難?

  剎那間,季歲大腦只餘下一片空白。

  直到竇皇后再次開口,他才勉勉強強回神。

  「但長在青樓里,終究還是傷了身子,她娘去時才二十六歲。她爹早在她三歲時就去了。她娘一個寡婦艱辛地拉扯她長大,直到她十歲那年撒手人寰。」

  「阿箏會跳舞,也會些許岐黃之術,都是她娘教的。後來,這兩樣東西,一樣幫她救了太孫,一樣幫她逃離太孫。」

  「……」

  這個行事冷酷、氣質蒼冷的男人;這個對青樓痛惡,對鄉紳鄙夷,手中地主豪強人頭滾滾,在這些人眼中,風評堪比酷吏的皇帝鷹犬,朝廷副相;這個受今文學派追捧,視為今文的希望,令文種無絕的今文學派領頭人,文淵閣大學士此刻跪坐軟墊上,背脊挺直,眼角淚水緩緩流過面頰。

  他哭了。

  竇皇后嘆息一聲,道:「那孩子現在在我的別莊養身體。」

  ……

  別莊裡,新派來的丫鬟給秦箏整理好了穿戴,艷羨又激動地說:「小姐!你的外公就是那左都御史,朝廷副相,文淵閣大學士、武英殿大學士,兼太子太保,今文學派領頭人!」

  當事人秦箏卻淡定得多。她垂著眼睛,臉色還是失血過多的慘白,說話聲也輕輕的:「就是那位與陛下談論女德女誡的季大學士?」

  丫鬟不明所以地道:「我不清楚這些,不過也沒有別的季姓大學士了吧?」

  季歲就是這時來的。

  揣著滿腔的愧疚激動,帶著難以言說的近鄉情怯,他推開門。

  見著那瘦弱少女的時候,一路上反覆組織的說辭全被衝散,他顫聲道:「阿箏!我是你祖父!」

  對方抬眼看過來,眼睛黑白分明,起身行禮,不見一絲差錯,肉眼可見的客氣與疏離。

  一禮之後,少女恭恭敬敬喚他:「季公。」

  季歲如遭雷擊。再回神時,心口抽搐著疼痛起來,連指尖都開始發抖。

  作者有話說:

  女子做工參考宋朝:

  【茶館】

  又中瓦內王媽媽家茶肆名一窟鬼茶坊,大街車兒茶肆、蔣檢閱茶肆,皆士大夫期朋約友會聚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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