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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吧!溫家老三溫行義唯一的兒子,親兒子!他的寶貝疙瘩,反而十分憤恨親爹的行為,直接放棄了大好前程,奔走各地,修繕各處陵墓,甘願做個守陵人。】

  【嘖嘖,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這種事情不深挖還真不知道。畢竟溫老三的兒子是自費做這件事的,也從來沒想過用這個來宣揚什麼。

  百官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溫家郎君私下裡還做著如此功德。

  歹竹出好筍啊這是!

  戶部尚書調笑道:「多大的決心,才讓溫家郎君做出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這話真損。

  頃刻間,二品大員們爆發出小範圍的笑聲。

  又有人說:「溫家這父子倆,是鐵了心跟墳頭過不去嗎?」

  笑聲就微微加大。

  沒有傳到許煙杪那邊,但是讓溫御史聽見,倒是綽綽有餘。

  最好吃的瓜,還是認識的人的瓜。地方越小,流言傳播的速度就越快,村東口的寡婦和村西的傻子有一腿,村南的書生其實偷偷和村北的屠夫搞在了一起……這可比什麼不認識的皇帝、將軍情深更讓村里人激動興奮,往大榕樹下一坐就開始嘀嘀咕咕。

  朝堂上的這群人本質上和村里人也沒有什麼不同,發現同僚的瓜後,一個個啃得特別起勁。

  不過對於被啃的那一方,就不那麼愉快了。

  溫御史再擺不出他那嚴肅正直的神情,臉上儘是焦急之色。

  他把那些小聲討論的官員的臉一個個記在心裡,咬牙切齒。

  你們等著,我就不信你們是無縫的雞蛋!

  【哇,還有還有……】

  許煙杪興奮的心聲傳來。

  溫行愛特別暴躁。

  你能不能停下來!

  老盯著人家家裡的事情看是怎麼回事!

  就不能尊重一下別人隱私嗎!

  我家裡人做什麼關你什麼事啊!

  許煙杪是聽不到他的心聲了。

  【哇哇!他們家老四居然……】

  滿朝文武踮起腳尖,不由自主往許煙杪那邊看。

  溫行愛額角的青筋一下一下地跳,一股氣從胸口迸發,帶著血液回流,涌到喉嚨……

  「噗——」

  *

  許煙杪心聲一停。

  他迷惘地抬頭,看到前面好像亂亂的,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於是繼續戳戳兵部司務:「前面怎麼啦?我剛才走神了,沒注意。」

  許煙杪突然激動起來:「難道是傳說中的死諫?為了讓公主臣服於夫為妻綱,這溫御史決定一頭撞死,威脅皇帝?」

  大瓜啊!

  兵部司務:「……」

  那眼神吧,複雜到許煙杪看不懂。

  好在這兄弟是個好人,耐心地給他解釋:「溫御史吐血了,約莫大概可能是舊疾復發了吧。」

  「哦哦。」許煙杪信了。他點了點頭,後知後覺:「那夫為妻綱這事……」

  兵部司務又是微妙地沉默了一下,才說:「大概,沒有人會為這個站出來了。」

  為國死是忠良,為了屁關係都沒有的前駙馬社死,還是算了吧。

  比如崔御史。

  他後怕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溫御史,嘴角一撇,抬高下巴,笑容顯得十分有優越感。

  傻帽,和許煙杪這個小白澤硬槓?不知道他手裡多的是情報嗎?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他都知道,不想成為笑料,就老老實實盤著。

  還好還好,自己選了明哲保身,不然恐怕現在地上吐血昏迷的,就是兩個人了。

  突然聽得上首,老皇帝幽幽地問:「崔漪,你認為朕對劉懌的處置如何?」

  崔漪突然打了個冷顫,急忙道:「陛下的處置自然是至公至正,前駙馬欺辱公主,便是欺辱皇家,言他以下犯上,有謀反之心,並非莫須有之名。」

  老皇帝又道:「可朕看那溫行愛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夫為妻綱乃世俗準則,朕強行插手,豈非昏庸?」

  崔漪聽完就作出笑了的模樣:「若是尋常人家,妻滅夫家自然是人倫大事,可之於朝堂上,之於天家,這算什麼呢,也值得拿到朝會上吠吠。」

  老皇帝微微挑眉。

  崔漪接著說:「何況,我等為陛下臣子,高坐廟堂,受軍民奉養,得皇恩浩蕩,不思如何為君分憂,為民請命,竟糾結於一家人是否能做到夫為妻綱這種小事,實屬荒謬!」

  他上前一步,聲若洪鐘:「倘若廟堂之上日日所議儘是此言,袞袞諸公豈非笑話!盡成貪圖蠅頭蝸角之徒,造作尸位素餐之輩!」

  許煙杪差點一拍大腿。

  妙啊!

  這崔漪真會說話,極限自救也挺牛逼的。

  不禁遺憾,怎麼自己就學不會呢?如果自己能學會,說不定就簡在帝心了。

  老皇帝滿意了,一擺手,打斷崔漪後續的表忠心:「既然如此,那宋國公一家便維持原判了。你稍後去戶部報導吧,任戶部員外郎。可巧,朕之萬壽亦在戶部,為戶部司務。」

  崔漪還真沒注意到萬壽公主今日也在朝會上,一聽到老皇帝這麼說,勉力壓制住自己抨擊女子為官的話語,抱著自己的九族,小心謹慎地說:「謝陛下恩典。」

  又道:「原來殿下為戶部司務,專管出入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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