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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睿哲是真心對沈鬱好,從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而自己呢,在沈鬱的心裡已經被判了死刑,罪無可恕。

  鹿遷下了學以後司機會把他送到梁睿哲住的地方,梁睿哲在A市租了個房子,短時間不回老家。

  每次鹿遷回來,手機里都會帶很多和沈鬱的合照,還有兩人一起玩的時候梁睿哲給他們拍的照片。

  鹿遷人小鬼大,知道顧英羿想見沈鬱但是又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去見,於是他拍完照後都會讓司機大叔帶他去一次照相館,把拍的照片全都洗出來然後帶回來給顧英羿。

  顧英羿接過照片,摸了摸鹿遷的頭,欣慰道:「很乖,早點去休息吧。」

  鹿遷抬頭看了眼顧英羿,這個曾經在他眼裡高高在上,矜貴不已的養父,此刻鬍子拉碴,眼下烏青,身上帶著濃濃的煙味。

  他抓緊了小書包,有些擔心地看了眼顧英羿。

  他出去後不久,從書房的門縫裡看見顧英羿把照片一張一張全收集在一本厚厚的相冊里,一頁一頁翻看。

  看著看著他就哭出來了,只不過哭的聲音很壓抑,也很悲傷。

  而後他就看見顧英羿拉開抽屜,從裡面抓出了一把糖果,剝開糖紙,一顆又一顆往嘴裡塞著。

  因為沈鬱說過吃糖可以讓人心情變好。

  鹿遷不是第一次見到顧英羿如此傷心欲絕的模樣了,他知道在哥哥走後,顧英羿整個人也像死掉了一樣,一蹶不振,每晚每晚把自己關在書房裡。

  每次他從梁睿哲家裡帶著和沈鬱的照片回來的時候,才能從顧英羿頹喪的臉上看到一絲人類的鮮活氣。

  他垂下眼睛,年紀尚小的他還想不通其中原因,他輕輕關上房門,回了自己臥室。

  時間轉眼即逝,匆匆歲月將時光更迭了四個季節,一眨眼鹿遷已經長大了一歲。

  這一年裡,鹿遷每個周末都會去梁睿哲陪沈鬱,也會帶幾張照片回來給顧英羿,告知顧英羿沈鬱的近況。

  顧英羿那本厚厚的相冊,已經塞滿了這一年裡的照片。

  鹿遷上二年級了,這個周末有些特別,是沈鬱的生日,鹿遷在手工課親手捏了兩個泥娃娃想當成禮物送給沈鬱,泥娃娃一大一小,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沈鬱。

  章煬去看沈鬱的時候,一來二去也和鹿遷玩熟了,今天他們一塊去給沈鬱過生日,章煬所幸直接來顧英羿家裡接他了。

  在去梁睿哲家之前,顧英羿叫住了背著書包準備跟章煬走的鹿遷,他手裡拿著一個巴掌大木刻的小熊玩偶,玩偶刻的並不精緻,以至於鹿遷看了半天才認出來那是小熊的形狀。

  顧英羿遞過來的時候,鹿遷看到了顧英羿手上一道又一道刻刀劃的傷口,又多又密,不知道被劃了多少下。

  鹿遷知道顧英羿的右手受傷,平時連拿筷子都是用的左手,可想而知他花了多少時間,用一隻手刻出來的。

  章煬一眼看出那木頭的珍貴。

  木頭上有淡淡的香氣,聞著確實讓人感到身心放鬆,這樣上好的用來雕刻的木質,如今的A市很難買到了。

  物以稀為貴,小小一塊也能炒到幾百萬。

  顧英羿並未和鹿遷說這木頭多珍貴,只是讓他帶給沈鬱,「別說是我做的,別在他面前提我......」

  「我知道了,父親。」

  一旁站著的章煬看他這幅遲來深情的模樣,只覺得顧英羿諷刺搞笑又活該,到如今他仍然對顧英羿沒有一絲好感。

  想到顧英羿曾經對沈鬱做的事,章煬忍不住出口譏諷:「遲來的深情可比草都輕賤,顧總應該深知這個道理才是,所以也別擺出這幅要死不活可憐的嘴臉給我們看,連我都不想原諒你,別提沈鬱了。」

  章煬說罷嗤笑了一聲。

  顧英羿沒說話,眼眸低沉,眼裡再沒有從前的鋒利,甚至連反駁章煬的話都沒說。

  「章煬哥哥。」鹿遷畢竟年紀小,不太懂大人們之間隱藏的深意,他叫了叫章煬示意讓他不要說了,因為顧英羿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章煬的話像把無形的利刃狠狠扎進他心裡,他拳頭抵住嘴咳嗽了幾聲,胸口又犯起熟悉的絞痛感。

  這一年來的過度勞累和酗酒,他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心臟開始時不時伴有絞痛感,已經到了身上常備緩解心臟疼的藥地步了。

  他捂著胸口,臉色有些難看,鹿遷跑過來扶住他,「父親,你沒事吧,我讓劉叔叔過來。」

  顧英羿疼的厲害,他死死攥著心口,朝鹿遷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鹿遷從顧英羿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小藥瓶,從裡面倒出來一顆藥丸塞進了他嘴裡。

  等藥效上來,那陣剜心般的疼痛終於緩解,顧英羿才白著張臉踉踉蹌蹌站起身。

  章煬全程冷眼旁觀。

  「我沒事,你去吧。」

  鹿遷不太放心,「父親......」

  「沒事。」

  雖然顧英羿堅持說自己沒事,步伐踉蹌地回了書房,鹿遷在走的時候還是打電話給了劉助理,讓劉助理過來帶顧英羿去醫院看看。

  因為父親最近胸口疼的越來越頻繁了。

  劉助理答應後,他才放心的去梁睿哲家裡。

  梁睿哲做了很大一桌豐盛的菜,章煬買了個大大的蛋糕。

  在梁睿哲的細心照顧下,沈鬱慢慢從刺激的陰影中走出來,肉眼可見一天一天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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