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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不能接武器,但有時候就下意識地抬手握上了……」

  「那受傷後好歹對自己上心些,可以嗎?」汪盼眼眶緋紅,輕蹙劍眉,欲哭不哭,配上鳳目甚是撩人。

  不知怎的,沈淵看了,心頭一顫,不自覺微張開唇,他暗想道:若是汪盼哭起來,會是什麼樣子?他這般枯木冷岩,哭起來會是梨花帶雨,慘愁悽苦的?我好想看看啊……

  想著,心臟「咚」的一聲,劇烈跳動一下,他捂上心口,哼哼出聲:「疼……」

  見狀,汪盼趕緊將白羽化為煙霧,消散了,上前關切,「怎麼了?」

  「你離我遠點!」沈淵伸手一推,把汪盼推了個踉蹌。他捂著心口奇道:「你是不是對我下什麼毒了,不然為什麼好端端的我會心口疼呢?」

  汪盼站穩身子,「師尊從沒教過製毒。」

  「可我以前就從不會心口疼!」

  「這……」汪盼一時有點不知所措,躊躇一會兒,便又是上前,「先給我看看。」

  「別過來啊!————離我遠點啊!」沈淵覺得碰上了瘟神,嚇得連連後退,離汪盼有多遠離多遠。

  他逃得遠遠的,獨留汪盼怔怔地立在原地。

  汪盼用力揉著太陽穴,卻沒能把緊蹙的眉頭柔得化開——沈淵沒有痛覺,卻對他說「覺得心頭疼」。

  太顯而易見了,是謊話。

  沈淵已經如此厭惡他了嗎?

  ……

  沈淵的心比平時跳動得劇烈。

  二十年來從沒有這樣的異動,這不得不使他感到茫然無措。

  他的雙腳不聽使喚,腦袋又一片空白,只毫無目的地慌亂而逃,看見一條可行的通道,或者房間,便躲了進去。

  關上房門,他立馬扇動雙手,製造了些涼風,來緩解臉頰的脹紅微熱。他喘著熱氣道:「我不會得了什麼怪病吧?……」

  「怪病?什麼怪病?讓我來研究研究!」赤子厄高聲喊道。聽起來,他對怪病很感興趣,興奮之情緒從言語便能感覺到。

  聽聞聲音,沈淵這才轉過身來。

  只看到窗明几淨,陳設簡單的一間房間,只有一方書案與二三架木椅。書案之上一架古琴,與一尊沒有點燃的香爐。

  定眼瞧去,古琴通體朱紅,好似披丹覆霞,很是惹眼。

  赤子厄披散著頭髮坐在古箏旁,想來是一覺剛醒,先來扶琴,卻被他慌忙跑進打斷了。

  驀地,窗外飛來一隻朱鷺,不偏不倚地落在赤子厄肩頭,它振翅時生成的微風吹動他的髮絲。瀑布般的青絲如柳絮般飄揚起來,輕柔地拂過他嘴角。

  有一說一,鮫人一族美貌著稱,不過他們多在海中避世,從不輕易上岸,人間更是很少一見。

  原開始沈淵沒看見過鮫人,心想都是一隻鼻子,一雙眼睛,一張嘴巴,再好看能好看到哪兒去?

  如今一見赤子厄,「我」花開後百花殺。世間美人跟他一比都黯淡了。他束髮時就很驚絕,髮髻一散,那叫一個美得驚天地泣鬼神,勾魂攝魄。

  沈淵有些不好意思看赤子厄,他撓抓到後頸,盯著自己腳尖道:「也不是什麼怪病……我就不打擾你扶琴了……」

  「老實說,我不會彈琴。就,剛睡醒,有點發懵,坐這兒醒醒夢。」說完,赤子厄精緻的兩瓣紅唇上下「砸吧」一下。

  「這琴……」沈淵掃過他面上的古琴。

  赤子厄遲疑片刻道:「……故人的……雲台閣沒地放它,就隨便擺這兒了。」

  他的相貌精緻到不真實,其餘之外,全部很接地氣,甚至接到地底。

  赤子厄又道:「你得了什麼怪病?前幾天我練好一爐丹藥,你要不要試試?」

  沈淵沒跟楚雲學過醫,但也知道不確定什麼病前,不能亂吃藥。他笑著擺手拒絕,「不用了不用了……」

  赤子厄起身,伸手往空氣中一抓,憑空出現一隻藥葫蘆。他一面把葫蘆搖得「嘩啦嘩啦」響,一面向沈淵走去,「用的用的……」

  一時無措。

  沈淵要是原路返回,有汪盼;無動於衷待在原地,赤子厄要逼他吃藥。

  可謂前有狼後有虎。

  沈淵平時那點小聰明獨獨對赤子厄沒用。他倆太像了,他眼珠一動,赤子厄就猜出他的下一步計劃了。

  就在這時,平時立在沈淵肩頭,讓他切身感受到「身兼重擔」的休曲「嗖」地一下沖了出去。

  沈淵暗道不好。休曲平時啥本事沒有,就好吃懶做,幫自己剝剝栗子殼。一隻肥鳥對上逸舒君豈不是雞蛋碰鵝卵石!

  眼見休曲就要對上赤子厄,事態已刻不容緩,沈淵忙地伸手要揪住它的尾巴毛,想把它拉回來。

  休曲卻振翅一拐,直直朝朱鷺揚爪。

  霎時間,兩聲尖利鳥鳴在雲台閣迴蕩。

  一青一赤兩隻鳥影扭打一起,互相看對方不順眼,連爪帶喙一通亂抓亂啄。

  沈淵和赤子厄則歲月靜好,紛紛抬頭觀賞紅藍二色羽毛飄落的繽紛場景。

  雲台閣中,汪盼一聽鳥鳴,瞳孔猛地一鎖,立馬奔向聲源處。

  開門一看,滿地鳥毛,不見人影。

  他順著鳥毛往房間裡去,卻見沈淵和赤子厄在地麵團成一團。

  他們居然在搶蓬萊島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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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消魔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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