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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早解決,他們早離開。

  聽簡風子所言,他在十八歲成年之前,不能殺生。

  他既然沒有殺生,為什么女鬼纏著他?

  魑魅魍魎大多腦袋一根筋,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簡風子定與那女鬼有過什麼交集,只是簡風子嬌生慣養,什麼事都不記在心上。

  安之問到那人:「我問你,你家少爺有沒有惹到什麼人,過幾天把人給活活氣死了?」

  那人驕縱地說:「胡說!我家少爺是望思台聖子,哪怕被少爺責打,我們也會甘之如飴地受著,怎麼會有人不滿!」

  一忍再忍,按捺不住。安之只覺得胸膛里堵著一層厚重的火氣,不發出來不行。他輕輕地將手搭上那人的肩膀,幽幽地說:「要不要我換一種問法?——」

  那人一直鼻孔看人,聽聞這一聲才注意到安之。

  他清楚地記得那張臉。

  一頭北國之雪般輕盈潔白的髮絲,眼眸清澈,卻掩在陰影之下,透著股邪氣,像憋著股壞心的;可若真覺得他是壞人,又覺得是被人逼迫,他那嘴角總帶著些委屈。

  而面前的安之,竟與封在淨潭之下的沈淵一模一樣!

  「魔神!!」那人後背一涼,瞳孔緊鎖,驚呼一聲。

  安之嚇得忙縮回手,「你認識沈淵!」

  那人護著昏迷的簡風子,連連後退,遠離安之,哆嗦著說:「我、我已經二十好幾,入過望思台,看過沈淵……」

  他眼神驚恐地看著安之,「你、你居然、居然活了!……」

  話音剛落,遊輪艙門外忽地一暗,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外。

  居狼對他大聲喝道:「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我什麼樣子?」不明所以,安之恍神片刻。

  趁機,居狼幾個飛步跨到他面前,一把出手,扼住他的脖頸,用力往後推去。

  安之叫居狼推得不斷往後退去,忽地後背一痛,瞬間一股冰涼穿過青衣傳遞到背後的皮膚。

  他已經退無可退,後背靠在遊輪的艙門上。

  居狼依然掐著他的脖頸,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漸漸加力,好似要掐死他。

  對他,那雙鳳眸總是飽含無限溫存,如今卻凌厲下來,眼尾飛揚,似一把要殺了他的尖刀。

  不過他一點都不為此感到傷心驚訝,反而習以為常、有點寒心,好像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千百回了。

  他握上居狼的手腕,努力從喉間發出聲音,「居、居狼,放棄吧,我累了……」

  話音剛落,一道寒光在安之眼前一晃而過。

  他在那如鏡面一般光滑的刀面上看見自己的模樣。

  混沌可怖的黑色充滿眼球,野獸般猙獰面目,顯露兇惡之態。

  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沒待安之想明白,居狼舉著寒刃落下,直指他的腹部,穿刺而過,直直釘進他身後的遊輪艙體的鐵板中。

  ……

  清風徐吹,耳邊響起疏疏風聲,安之睜開雙眼,只見葉曳白雲,樹影搖婆娑,一道清朗的太陽光線從樹葉間隙間映射而下,隨微風慢搖。

  密林之中光線陰晦,不乏雀躍鳥鳴,而安之耳邊卻靜謐異常,落葉之聲也辯得一清二楚。

  幾滴雨水透過樹冠間隙落到安之面上,他張開嘴輕輕喚了聲:「居狼——」

  「淅淅瀝瀝」——回應他的只有雨打翠葉之聲。

  心中莫名失望惆悵起來,他無聲地嗤笑一下,雙手撐著身體坐起來。

  憑藉最後的記憶,他拉開衣物領口,往自己腹部瞧了瞧。很是平坦,沒一點受傷痕跡。

  他撓撓腦袋,「怪了。」

  語畢,四顧而望,卻無一人。

  緊接著,忽聽一陣喜慶的銅鑼嗩吶之聲。

  他站起身,尋著聲音找去。

  尋覓數刻,見一棟珠樓翠幕,重檻飛楹之閣。

  幾步上前,他昂頭看著閣前牌匾,照著念道:「畫蓮宮——」念完心頭頓生疑惑,「什麼地方呀這是?——溫言!溫言!」

  喊了半天,溫言沒理他。

  獨身一人,斷不敢貿然進入不熟的地方。現實世界倒好,遊戲世界裡,誰知道會不會跳出來一隻妖魔鬼怪。

  他轉身要走,又聽旁邊傳來低低的啜泣之聲。

  聞之,雞皮疙瘩起一身,他心道:肯定是什麼惡鬼吧!

  想著,不禁加快離開這裡的腳步。

  沒走上幾步,「咔嚓」一聲脆響,踩上一根風化已久,乾脆異常的樹枝。

  安之咽咽口水,「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哎,死就死吧——」他已經做好與妖魔鬼怪正面碰見的決心。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一位小男孩飄然而至。

  男孩出現速度之快,驚到安之額頭冒汗,可細瞧之下,那男孩的五官又覺得眼熟。

  那男孩眼淚汩汩,哭著說:「安之,帶我出去!」

  都害怕得哭了,還是這般命令人的語氣。安之確定,這男孩是簡風子。

  安之上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笑問:「小風,你怎麼變小小風了?個子才到我腰哎。」

  簡風子翻個白眼,拍下安之那只在自己頭頂亂摸的手,擺出一副大人樣子,雙手抱胸地說道:「這是我十歲時的一個夢境。」

  見簡風子一副小孩肉嘟嘟的臉頰,眼角還掛著剛才哭出來的眼淚,而偏偏語氣舉止卻像位大人,安之瞧著他,覺得有些違和,忍不住「噗嗤」一聲大笑出聲,「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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