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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嗎?不記得了?」
唐易苦澀一笑,默默鬆開了手,神情失落黯然,不抱有一絲希望。
「還是說,那句話不過是氣氛到了那裡,所以你才這麼說的。是不是昨晚換做誰,你都會那麼說?」
「那句喜歡我,是不是只是隨口說說,是不是騙我的?」
唐易的語氣已經沉重到了極點,高大挺拔的身軀在這刻也顯得很是脆弱不堪。
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這個人仿佛一隻將要被遺棄的狗狗一樣,可憐又無助的模樣。
窗外的流雲一點點隨著風的方向流動著,氣氛沉默安靜,誰都沒再開口。
許向陽默然地望著唐易,思緒翻飛。
他的潛意識在告訴他,他還是喜歡唐易,控制不住地為眼前的這個男人心動。
他的理智在保護著他,這一步邁出去,倘若再次被丟棄,他沒有勇氣面對,到時候能不能再站起來,都是未知數,他害怕,所以遲遲不敢上前。
可現在,他看著神情黯然的唐易,心思柔軟得一塌糊塗,心臟某處霍然塌陷,酸澀的悶痛也隱隱作祟。
許向陽嘆了口氣,唐易最後那句話,他本來應該生氣的,現在卻又氣不起來了。
青年溫和的目光終於兜兜轉轉落回了唐易身上,他說:「易哥,不是誰都可以的。是因為那個人是你,所以,我放任了自己。」
第84章 你應該說疼,這樣我會心疼你的
許向陽說:「不是誰都可以的。是因為那個人是你,所以,我放任了自己。易哥,不是誰都可以……」
他清清淡淡地喊著某個稱呼,開口嫻熟自然,仿佛已經喊過無數遍了。
青年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整個人就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熟悉好聞的雪杉氣息包裹住他,溫熱的體溫交織著急促的呼吸聲遮蓋了青年所有的感官。
隨後他被唐易微微一抱,下一秒就坐在了廚房的流理台上。
「你做什麼……」
許向陽身體騰空了一瞬,雙腳懸空,視野突然高了很多,他的神情慌張無措,想要從流理台下來,卻被唐易緊緊箍住了身位,動彈不得分毫。
四年後,唐易終於等到許向陽再次這麼喊他了。
心無芥蒂,無比自然。
仿佛穿越了四年的時光,他們之間終於再次重逢。
男人深褐色的眼眸里亮起一小簇光,他的喉結上下攢動了一下,聲音發緊:「剛剛,我沒聽清,你再說一次。」
聽清了,可他還想再聽許向陽說一遍。
他甚至有些不敢去深想那句話的意思,他要許向陽說給他聽。
許向陽默默低頭,看著唐易,兩個人的視線交織在一起,一個焦急灼熱又迫切,一個澄澈理性從容。
在他面前的人,是四年後的唐易,跟先前比,變了很多,又像是沒有變過。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在他墜落深淵前拉住他,那個人,也只可能是唐易了。
許向陽想,那他就再豁出去一次吧,無論結果怎麼樣,他都認了。
反正他也騙不了自己了,他喜歡眼前的這個人,無論時間過去多久,他還是很喜歡,還是克制不住那種澎湃的悸動。
許向陽目光溫熱,他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伸手,捧起唐易的臉,指腹輕輕摩挲著唐易的臉頰,又划過那雙柔軟的薄唇,然後吻了下去。
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卻勝過千言萬語。
雙唇一觸即分,然而許向陽感覺有雙大手緊扣上了他的後腦勺,下一秒,男人追隨著他的唇,撬開他的貝齒, 加重了這個溫熱的吻。
許向陽猝不及防被侵襲,他本能地淺淺嗚咽了一聲。
對某個人而言,這一聲就像是一尾輕飄飄的柔軟羽毛,若有似無,卻一下就撩撥在了他的心上。
於是這個吻,更加兇猛熱烈,仿佛要將青年拆吃入腹,融入骨血才肯罷休一樣。
許向陽的手本是隨意自然地搭在唐易的肩膀上的,這下被迫低著頭承受著更深的吻,他也不自覺捏緊了唐易的肩骨。
氧氣被攫取殆盡,直到青年嗚咽著哼了幾聲,是求饒的意思,唐易才留戀地鬆開了許向陽,眼底一片混沌的欲|求,他輕|喘著開口,聲音低沉。
「告訴我,是什麼意思。」唐易不滿足,他還是想親口聽許向陽說。
吻得太久了,許向陽的聲音有些發澀,他的神色閃過一絲赧然:「易哥,你自己想。」
視線剛要躲避開唐易,就被某隻大手鉗制住了下頜,他的目光也就閃躲不及,撞上了唐易的眼眸。
那雙深褐色的瞳孔深沉得很,仿佛多看幾眼就會把人吸進去一樣。平常慣於隱藏情緒的眼眸,第一次漫上了鋪天蓋地的占有欲與洶湧愛意,毫不掩飾。
唐易深深地注視著許向陽,輕聲哄誘:「我想不明白,你告訴我。」
許向陽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臉頰升騰起了熱意,他垂下眼眸,過了好久,才含含糊糊回答。
「是真的。」
「什麼真的?」
唐易似乎聽不到那句想聽的話就不會罷休一樣。
外頭忽然響起一陣巨大的轟鳴聲,是飛機駛過的聲音,穿梭過層層流雲,留下一道迤邐的機尾雲。
許向陽想,真是敗給唐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