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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熟。

  姜晚懶洋洋地道:「白韞仙翁。」

  白韞仙翁千百年前抗洪有功,世人為悼念他修築廟宇,之後更有仙人指點得道成仙,掌管一方雨露。

  白韞仙翁從側殿拄拐緩步走來,臉上掛著笑:「殿下來啦。」

  姜晚徒然沉下臉:「說吧,誰告訴你的,狐狸?」

  來城隍廟掛簽的凡人都是向城隍爺求事,怎麼可能在簽上寫大師二字,仙人更不會信城隍廟裡有什麼活好見效的大師,想來定是有人透露了一二。

  白韞仙翁一愣,很快解釋道:「什麼狐狸,是月下告訴我的,殿下可別怪他,是我趁醉套出來的。」

  姜晚一記眼神掃過,白韞仙翁下意識地彎下了些背。

  姜晚將簽子捏成碎沫:「我就該把那老頭的酒罈都砸了,免得叫他醉了到處說。」

  白韞仙聞臉上的笑一僵,咂咂嘴,回味了下月下仙翁的極品佳釀。

  又很快回神說起正經事:「求殿下救救城裡的百姓。」

  姜晚皺起眉頭,看著他往前兩步,有些奇怪,好像少了什麼。

  正常這時候狐狸就會自覺擋在前頭,替她攔下人,控制她和外人之間的距離。

  姜晚往後退半步,伸出扇子示意白韞仙翁停在原處。

  緩了口氣才開口問:「這城的百姓又怎麼了?」

  「恕小的失職,我看管不力,叫一個河妖跑了。

  那河妖修行三百年,卻狡猾得很,趁我外出述職順走了我的法寶,還將我的命樹的根澆壞了。而今法力不穩,被困在廟裡出不去多遠,月下來找我時從他口裡得知殿下在城隍廟,才出此下策。

  那被盜走的法寶是用來布雲施雨的,這月里河妖已經用它胡亂下了許多場怪雨了,若是再這樣毀壞生靈秩序,怕是要引來洪災。」

  白韞仙翁扶著拐跪下,磕了個響:「殿下對小的有恩,若不是當初殿下心善寬容,小的也沒今日,更別提救洪救難了。」

  「及時改過,善莫大焉,事後一切獎賞是福澤也是重擔。」

  千百年前,白韞還是個孩童,時常書塾逃課結伴去河邊嬉鬧,砍伐樹木當筏戲水,將人命當草芥,罪條滿滿。被提到司命殿時人間正遭大洪,白韞跪在望鄉台上苦求姜晚再給他一次機會。

  姜晚一揮扇子,有股無形的力托住白韞仙翁,將他穩穩扶起。

  「晚些時候我讓人將它押回來交給你。」

  *

  手機的天氣預報適時彈跳出來,姜晚打著一把黑傘走在路上,身旁是急匆匆躲雨的行人,嘴裡心裡都在罵著多變的鬼天氣和根本不準的天氣預報。

  「連著一周了這雨斷斷續續下,天氣預報也沒準過。」

  一個大媽罵罵咧咧地將被淋濕的被子收進屋裡,狠狠關上門,將雨聲和濕氣隔絕在外。

  姜晚面無表情地路過所有人,繼續往前走,停在一個酒吧門口。

  有幾個男的站在屋檐底下抽菸,瞧見姜晚一身黑色連衣裙停在面前,吹著口哨挑著眉頭送媚眼。

  姜晚長睫微眨,屋檐的雨滴瞬間落下,準確無誤地滴在煙上,滅了。

  男人疑惑地抬頭看著離自己幾拳外的屋檐邊,又點了一根,還是沒燃,嘴裡罵了句髒話,把目光打向了姜晚。

  「小妹妹,一個人來的?」男人摩拳擦掌地走近,「走啊,哥哥請你玩。」

  有陣風吹過耳邊,只聽見一聲哀嚎,男人的身子狠狠撞在玻璃門上,身後的門碎成了渣落了一地。

  裡面嘈雜的音樂聲流露出來。

  姜晚閉著眼,法力全開搜查了一遍裡頭的人,有妖氣,卻沒有那妖的影子。

  池子時揉了揉拳頭,身子擋在姜晚前頭,向那個男人揚了揚下巴。

  男人隨地吐出一口痰:「就是個放□□,有什麼好寶貝的。」

  池子時抬手佯裝要再給他來一拳,那人連滾帶爬地往裡頭跑,旁邊一起出來透氣的忙擺手撇開關係。

  池子時回過頭來看姜晚,上下都好,總算長舒口氣。

  隨即一愣,她是閻羅,怎麼可能會有能吃到她的便宜。

  想到此,不經冷笑一聲。

  姜晚睜開眼,對池子時的突然出現絲毫不覺得意外。

  「對凡人出手是要扣實習分的。」

  池子時盯著她的眼:「他對你動手,我算是為民除害。」

  「可他還沒動手。」

  池子時:「可他動了這個念頭。」

  雨小了些,空氣中漫上一股不知名的氣氛。

  傘柄閃起的光亮打破了安靜,那光亮指引著他們繞過酒吧後的一排酒店,再往偏了走。

  池子時緊跟在她後頭,環顧著四周的環境。

  兩人停在一個巷子口。

  巷子深處一個婀娜少女正將一個男子撲在身下,有一層結界將兩人罩起,隔絕了外頭的一切聲響,以結界為中心向方圓百里擴開,雨勢越來越小。

  姜晚將傘一收,傘尖直指結界,一道強烈的白光閃過,結界碎裂一塊,裡頭的人絲毫不受影響。

  婀娜少女挑著男子的下巴,嬌俏又貪婪的吸允著那人的人氣。隨著人氣的流失,男人的臉頰瞬間消瘦下來,而少女的結界越發堅固,就連破損的那個裂縫也修復如初。

  池子時一眼就瞧出那個結界的問題:「仙界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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