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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膚色近乎慘白,沒什麼血色,眉被劉海遮蓋住,隱約可見。

  一雙眼有如深潭,不見波瀾也望不到底,只是略顯隨意地打量著周遭,既深邃又和無常老爺一樣詭異。

  唇上的那抹暗紅倒是挽回了點血色,整體看來奇怪又和諧。

  像是人,又像是鬼,反正不像是個能管事的。

  「她能管事?」包工頭語氣里滿是輕蔑,「是能給我們報仇還是能把我兄弟還給我?」

  白芋張了張嘴,被姜晚搶先一聲發問:「什麼意思?」

  縮在一旁的鬼看了眼不想回答的包工頭,又看了看兩位無常老爺殷勤伺候的女子。

  「我們的工友丟了,人沒見著,魂也沒見著。」

  「收魂袋裡那個?」一旁提著燈的黑玉出聲問道。

  白芋咕嚕地轉著眼珠子,才想起來還沒讓李三和這群鬼見上一面。

  將腰間的收魂袋解下來,放出了李三。

  李三的魂只剩透明的虛影,幾乎要消融在空氣中。

  「李三!」有鬼湊上前認出了魂,接著又疑惑道,「你在這,那你表哥呢?」

  李三看見昔日工友,眼淚一下湧上眼眶,飄著就要上去擁抱他們。

  黑玉手快,將燈籠伸過去阻隔了他:「你再往前半步,也別等什麼兩三日後,直接讓這結界送走得了。」

  李三掛著眼淚怔在原地,有些驚慌失措,「謝無常老爺救命。」

  「別謝我了,我只是不想因為你個不要命的丟了差事。」黑玉又撇下嘴角,站回原處提燈照明。

  白芋翻了個白眼,小聲和姜晚告狀:「他就這樣,不會好好說話,全陰司也就我肯同他搭檔。」

  黑玉也沒解釋。

  姜晚順著看了眼站得板正的黑玉:「他倒是有范無咎的當年的風範,你好好跟人學學。」

  白芋有些驚訝地去看黑玉,仔細琢磨著,也沒覺得有哪裡相像。

  「殿下,我表哥呢?」李三數著天字一號里的人,數目差了點,只差了表哥一人不在。

  「差的不止你一個?」白芋伸長脖子數著後頭的人數,從懷裡掏出手寫的生死簿子一一對應上,翻到齊邑的那頁停頓住。

  「殿下,除卻李三外,還差齊邑一人。」

  白芋將齊邑的生死簿子遞到姜晚面前。

  姜晚粗略掃過幾眼,大致信息和李三相似,只有死因與其他鬼魂都不同,是撞擊了腦骨後被窒息死的。

  「沒和他們死一處?」

  「我們被喊到那個雜物室的時候表哥就不在,我還以為他活下來了呢。」李三蔫了般低著腦袋。

  包工頭長嘆口氣,一拳砸在地上:「是我讓齊邑帶著那群人去驗工,誰料到會出這事。」

  姜晚比對了下齊邑的信息,將生死簿子還給白芋:「去查查,是封在水泥池裡的那個嗎?」

  那個被封在水泥池的屍體只露出後腦勺的安全帽和一截手臂,李三當日也圍著瞧了好久沒分辨出來,就被黑玉催著往下一處去了。

  李三懊惱地背著工友戳了戳姜晚的扇子,被一股強大的力給彈開了,一股濁氣在本就透明的指甲散開,那截指頭登時消失不見。

  「不要命了?」黑玉大喝一聲,整個地牢都安靜了片刻,「殿下的法器豈是鬼可以隨便碰的?」

  上面刻的百鬼陰差像是能控制地府的鬼差陰使的,就連鬼帝一時半刻也消化不開上頭濃重的濁氣。

  那法器是閻羅世代傳下的,每任閻羅歷劫退休前都會將自己的魂力注入期間,好助後人更好的鎮壓地府百鬼。

  閻羅殿下需隨身帶著直到傳給下一任閻羅。

  姜晚將扇子往後收,四處不知如何存放,將扇子插在池子時環抱的臂彎里。

  池子時看著那把摺扇喉結滾動,有些話卡在那兒,又不好說出來影響現下的氣氛。

  心下暗自抓狂,濁氣如此濃郁的法器塞給我,是覺得跟在閻羅身邊的仙狐墮化的還不夠快嗎?

  轉念又暗自慶幸,自己可不是普通仙狐,是雖然才恢復四成但也算得上功力深厚的仙編辦主事,受仙界庇護,不會輕易墮魔。

  姜晚對此動作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妥,池子時如今跟在身邊除了能當可靠的柱子外也就只能當物品儲存櫃使了,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別的用處。

  姜晚按著眉頭,問包工頭:「他不同你們一處,又是如何死的,方正揚的命里沒沾過血,你們又是被誰害死的?」

  包工頭揚天大笑,吐出一口痰:「方正揚手裡沒沾過血?哈哈哈哈,你們都是糊塗鬼嗎,我們不是死在他手裡的嗎?」

  「就是,我們就是被他害死的!」

  恢復日更啦~

  第20章 你是城隍嗎?

  方正揚的事激得天字一號牢房炸了鍋。

  包工頭領頭唾罵他,說鬼差被蒙了眼,是個糊塗鬼,看不清真相事實。

  吵得姜晚腦袋疼。

  地府陰濕,空氣流轉不暢,白芋提議先撤出來,之後再提審。

  為了不讓更強大的濁氣影響地牢構造和結界,姜晚只好放棄了法術瞬移,忍著腳酸跟在白芋後頭。

  城隍的迷宮是個大工程,白芋按著地圖繞圈子,轉到出口花廢了半個多時辰。

  姜晚嫌棄地將腳底沾染上的濁氣蹭掉:「讓城隍把這地道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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