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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宴卻很堅決地向她保證:「懸壺濟世, 不圖回報, 醫者仁心,斷然和那種唯利是圖的修道之士不同!」
月鎏金卻還是不放心:「我憑什麼相信你?你拿什麼讓我相信?」
宸宴想回答說「我一定會寸步不離的陪著你, 絕不會讓你遭受任何危險」,但話到嘴邊了,忽然意識到,她這隻小鳳妖向來是篤信空口無憑的,八成也不稀罕他的寸步不離,於是,他便將話改成了:「你只管說,我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
月鎏金沉思片刻,果斷開口:「把你的刑天斧絲給我,讓我把銀線套到你的脖子上,我才願意和你一起進去。如果進去之後我發現了你在騙我,我就直接扯斷你的腦袋!」
宸宴:「……」你到底是提防我呢,還是惦記我的刑天斧絲呢?
宸宴無奈地嘆息一聲:「斧絲給了你之後,你還會還麼?」
那必然不會!
但月鎏金肯定不能實話實說,模稜兩可地回答:「看你表現嘍,你表現好的話我就還給你。」
「……」
這話就相當於不會還。
宸宴也沒有回答行或不行,而是鬆開了月鎏金的雙腿:「現在可以下來了吧?」
月鎏金先不情願地哼了一聲,然後才從他的後背上跳下來了。
宸宴終於可以站直身體了,從儲物戒中調出了刑天斧絲,消除了自己標註在其上的靈識之後,遞給了月鎏金,沒好氣地說:「記得,是暫時壓在你這裡的,不是送給你了。」
月鎏金心頭一喜,立即將刑天斧絲從他的掌心中奪了過來,嘴上卻高傲地很:「嘁,又不是什麼寶貝,你當我真稀罕呀?」說完,便將自己的靈識注入了斧絲,將其和自己的靈核以及儲物戒聯繫在了一起。
緊接著,她就催動起了體內靈氣,寒光閃閃的絲線「嗖」地一下就從她的掌心中彈射了起來,迅速纏上了宸宴的脖子。
「小娘子」的脖頸十分纖細白皙,銀色的斧絲纏於其上,看起來還有些美麗動人呢,跟戴了一條珠光寶氣的項鍊似的。
月鎏金心意一動,再度化身為了男相,趾高氣昂地握著斧絲另外一端,志得意滿地瞧著宸宴:「現在你是我的人了,你要是敢不聽話、忤逆我,我就直接殺了你,割斷你的腦袋!」
從這刻起,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必須做什麼,我讓你跟我回妖界你就必須跟我回妖界!哈哈哈哈!
月鎏金已經開始在心裡掐腰大笑了。
宸宴卻無動於衷,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她會這樣,僅僅是輕嘆了口氣,神色鎮定又淡然:「刑天斧絲是神族遺物,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變成屠神利器。」
「我不信!」月鎏金滿目懷疑。
宸宴:「不信你可以試試。」
嘁,試試就試試,別以為我捨不得殺你!
我可太捨得了!
月鎏金當即操控起了手中的斧絲,纏在宸宴脖子上的那幾圈銀線瞬間就繃緊了,卻又在下一瞬驟然繃斷了,如碎玉梨花般頃刻間便崩散到了地面上,連道血痕都沒在他脖子上留下。
月鎏金震驚錯愕又惱怒,當即就把剩下的那半截斧絲扔到了地上:「我就知道,真是好東西的話你才捨不得給我呢!」
斧絲落地的那一刻,就又重新和那幾截斷裂了的斧絲融為了一體,像是有生命力一般。
宸宴輕嘆口氣,彎腰將完好如初的斧絲從地上撿了起來,再度遞給了月鎏金:「你對付不了我,總可以拿它去對付其他人吧?你不是擔心這門內有黑心道士麼?拿它護體總能安心了吧?」
月鎏金卻還是憤憤不平,心說:我拿它去對付其他人有什麼?我又不想讓他們跟我一起回妖界!
但最終,她還是抓過了宸宴遞來的斧絲,反正不要白不要,而且她的刀還斷了,有斧絲防身總比沒有強。
不過還是有點兒不高興,兩道細長的眉頭又要擰到一起去了,嘴撅得更是能掛油瓶,看得宸宴又是無奈又是想笑:「現在可以進門了麼?」
月鎏金還是厭惡、憎恨這世上的所有修道之人,又擰著眉頭猶豫了好大一會兒,才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宸宴這才抬起了左手,輕輕叩響了道觀半掩著的門板。
過不多時,一位身穿著懸壺宗青藍色束腰袍服的男弟子就跑了過來,打開了兩扇破舊的木門。
生了鏽的門軸在寂靜的深夜中發出了「吱呀」一聲響。年輕的小弟子探了顆腦袋出來,一眼就認出了往日裡常在村中施藥布粥救濟百姓的宸宴,當即就面露喜色了,客氣又熱情地詢問道:「陳小姐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不等宸宴開口呢,月鎏金就先撇起了嘴巴,冷颼颼地哼了一聲。
此時的月鎏金還是男相,眉宇英氣十足,身材高大挺拔,本就冷艷的神色中更多出了幾分凌厲攝人的壓迫感。像是個惡霸。
小弟子不由一愣,緊張、詫異、難堪又不知所措,真不曉得自己到底說錯了那句話,一下子就惹得這位「村頭惡霸」不開心了。
宸宴無奈地嗔了月鎏金一眼,而後略帶歉意地看向了那位年輕弟子:「這是我的一位遠房表兄,名叫阿金,雖然性情有些頑劣,卻也沒什麼太卑劣的心思,只是看似難以接觸而已,秉性還是十分單純善良謙和的、」僅此一句話,宸宴的聲音是越來越小,越來越低,越來越心虛……平生頭一回,如此離譜地睜眼說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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