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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銘緊跟在齊麟身後就跑,雖然已經害怕到了頭皮發麻,但又有點習慣這種亡命狂奔的體驗了,大腦尚且靈活,邊跑邊衝著齊麟喊:「咱倆一直這麼跑步不是個辦法!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齊麟吼著回:「還能往哪躲?」
趙小銘根本答不上來,往天上躲?飛不上去;往水裡躲?一下水就死;往山洞裡躲?這條蚺就是從山洞裡變出來的,搞不好其他的山洞裡面還有其他的野獸……除非往地底下躲。
但誰又能保證地底下是安全的呢?
然而就在趙小銘思索著該往哪裡躲的時候,齊麟忽然喊了聲:「前面的山上有一座廟!」
趙小銘立即抬頭去看,還真在半山腰處看到了一座廟宇的飛檐翹角。
伴隨著兩人急劇奔跑的步伐,一條開鑿在山壁上的石階也逐漸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中。
「去不去?」齊麟邊跑邊問,顯然是拿不定主意。
那座廟位於半山腰,不高不矮的地帶,還可避雨且遠離水源,是至今為止他們所遇到過的環境最好的避難所,但那個划船的老翁也曾說過,畫中有神明,名曰般般神。
萬一那座廟,就是般般神的老巢呢?他們倆現在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
趙小銘也拿不定主意,可身後的那條巨蚺卻沒給他們倆思考的時間,閃電般躥了上來,距離趙小銘的腳後僅僅只剩下了兩米。
前方的密林中突然又冒出來了一頭目光兇狠的野狼,風馳電掣地朝著他們倆襲擊了過來,與巨蚺組合成了夾擊之勢。
「草!這是要逼死咱倆!」趙小銘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齊麟不得不改變了奔跑的方向,和趙小銘一同朝著那條石階跑了過去。
石階自然也是用墨畫出來的,但不難看出,畫的是青石板,表面凹凸不平,還很狹窄,一次僅能容一人通過。
齊麟在前,趙小銘在後,三節並做一節地往上爬,不敢停頓一瞬。
中途繞過了一株迎客松,趙小銘趁機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狼和那條巨蚺都已經不見了。
山腳下,一道黑色的粗壯蚺身如同一道溪流般緩緩地在茂盛的密林間滑過。悠長的狼嘯聲響徹山野。
趙小銘氣喘吁吁地停下了腳步:「它沒再追咱倆了,它都沒上山。」
齊麟也停下了腳步,朝著山下看了一眼,眉頭卻不舒反擰:「它們倆不是沒上山,是堵住了咱倆下山的路。」
趙小銘也反應過來了:「它們希望咱倆上山,不對,是它們驅趕著咱倆上山了,但是它們自己不敢上山!」
說明這裡的野獸也忌憚這座廟,卻又受這座廟的驅使。
齊麟吸了口氣,又抬頭朝著石階上端看了一眼,再往上爬幾十節,就是寺廟的正門了。
「還爬不爬了?」趙小銘累得雙手掐腰,索性將自己的後背靠到了那柱迎客松的後背上,「其實我不建議爬了,山下不安全,上去也不安全,不如在這兒等著,反正那些野獸也不敢上來,般般神估計也不能自己出來,不然不會利用畫裡的野獸驅趕咱倆。說不定再等五分鐘我姥和我姥爺就會來救咱們倆了。」
齊麟剛要開口,樹上突然掉下來了一件重物,整根粗大的樹幹都跟著狠狠抖動了一下。
趙小銘一抬眼,就和一個吊在樹上的死人對了眼。
屍體留著寸頭,身穿格子襯衫,渾身上下濕漉漉的,不斷地有墨色的液體從他腳上穿著的那雙籃球鞋的鞋尖往樹坑裡滴落。
不難看出,他就是個最開始因為和船翁起爭執而被溶化在河水裡的男生。
刷刷刷又三下,接連又有一男兩女三具屍體從樹上掉了下來,身上都穿著他們所熟知的現代款服飾,顯而易見,都是起初和他們一起入畫的少男少女。
其中一具女屍身上殘破不堪,血肉模糊,就連臉頰上的肉都缺了一半,顯而易見是被野獸給咬死的。
另外一具女屍面容模糊,身上千瘡百孔,像是歷經了槍林彈雨又像是被潑了硫酸,八成是被之前那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給淋死的。
男屍渾身筋骨斷裂,肢體不正常的扭曲著,像是從懸崖上落下摔死的。
四具屍體頸部皆掛著墨水畫出來的麻繩,掛在了迎客松的樹杈上。微風一吹,四具懸掛著的屍體在半空中此起披伏的擺動著。
趙小銘自幼成長在安穩的人類社會中,哪經歷過這種駭人恐怖的事情?瞬間就被嚇白了臉,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樹坑裡。
就連早已習慣了弱肉強食的非人類社會的齊麟都有點心驚膽戰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他一把將趙小銘從地上薅了起來:「這裡也不安全,先上去再說!」
趙小銘雖然站直了,但雙腿卻一直在打顫,牙關都開始打顫了:「一共、一共進來八、八個,這才、才多久?就死了、死了四個了……」
齊麟默然不語,驚愕又畏懼地盯著掛在樹上的那四具屍體。
趙小銘又說:「它、它它現在,分明是在、是在逼著咱倆進廟。」
齊麟又抬頭往上方看了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都已經走到這裡了,還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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