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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論他沒有道士證,現在還是個黑戶……我們自己人知道經過祖天師授意,他已經拜師上表過了,但對外不可能說張天師顯靈收徒吧?」
他的顧慮其實有一定的道理,現在對道士身份的認定,有兩種層面,一個是道士度牒,這是最原始的認可方式,表示道士有師承,是宗教意義上的認可;另一個就是道士證,是官方制度,需要宗教局的發放。
一般拜師上表過了,其實已經可以算是道士身份了,就好比爹沒給兒子上戶口,難道就不是兒子了?
但,的確是要考慮公眾的接受程度的,一般人了解不那麼深刻,就會比較重視這種制度層面的東西。
加上最近三元觀關注度高,按許白微說的……這可能就不太妥當。
許白微:「我知道,我就是為了這個問題在做鋪墊,關於他的身份問題,既然要做一回人,那肯定需要解決。我之前拜託了丁道長,從道協這方面幫忙想想辦法,殷符言目前的身份確實是不太合適,但還是需要讓人知道,他的確是個道士,到時候可能丁道長那邊的說辭也更能證實。」
夏靈寶撓了撓頭,「啊?還能這樣?現在的戶籍制度這麼完備,我師父能找什麼理由啊?」
許白微露出一抹狹促的笑,「大約……從深山老林里挖出來的野人?」
夏靈寶:「………………」
許白微:「別小看了道協,有些事的確不太適合對社會公眾來說,但官方不一定就完全忽視,不然之前博物館失竊案,後面也不會有京城道協的孟前輩過來。」
「好吧,既然師父都答應你了,那你們看著辦吧,我就不瞎摻和了。」夏靈寶有點感慨,然後突然想起了件事,說:「你還不知道吧,宋春林在警方那裡就死了,暴斃,很突然,查不出原因。」
許白微訝然,隨即又笑了笑,其實也不那麼驚訝,「被反噬了對吧?」
夏靈寶點了點頭:「沒仔細去看,那種人不值得,不過我和師父都猜應該是。」
當時宋春林在邙山那麼不顧後果地招來那麼多陰魂,其中不乏惡魂厲鬼,那都是需要還的,陰兵陰將哪裡是那麼好用的,孟家的五猖兵都需要自己養,那些孤魂野鬼怎麼可能隨便抓來給人打白工。
當時她封山咒還算及時,大部分的陰魂最後都被老九他們處理了,但畢竟那滿山的陰魂,有一些有眼力見的,趁早跑掉也不奇怪。
許白微想到之前幫人對許家下手的人,後面一琢磨估計就是宋春林。他當然跟許家沒什麼過節,應當是拿了錢替人辦事,現在宋春林人死了,那背後真正對許家有意見的,還真的竹籃打水一場,錢沒了,事也沒辦成。
用了那種陰損之法,「福氣」還在後頭。
許白微:「對了,那些被宋春林借壽的人,丁道長去處理了嗎?」
夏靈寶:「放心吧,早處理了。」
說完,他神秘兮兮地湊近過來,問:「話說,他現在還需要你教嗎?」這個他,當然是指的殷符言。
許白微嘖了嘖,「現在哪還用得上我,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恢復自我意識之後感神能力一流,直接夜裡祖師親授了,乾脆直接給他寫本書,就叫《搖人大法》。」
夏靈寶:「……呃,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他都聽師父說了,上次在邙山她不也是搖人搖來了一整個陰司小分隊嗎。
不過想想也是,殷符言要是什麼都不會,她哪敢讓他當主法。
*
到了寒衣節當天,許家一家子都去墓園給許老爺子墓祭去了,雖然前面不久才祭奠過一次,但到了正頭節日,要是不去總覺得心中不安。自從知道先人亡靈還在,許父也就習慣以活人的心思去揣測,大過節的,別人家都熱熱鬧鬧,就老爺子自己墓前冷清清,保不准又不高興了。
走之前,許父許母問許白微要不要一起,許白微說觀里有事,就不去了,多疊了幾個紙元寶讓他們給許老爺子帶著去。
許父許母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以老爺子上次收到她疊的紙元寶那態度,估計還挺高興的,人到不到不要緊,禮到了就OK。
最近網絡上關於三元觀的熱潮,許家自然也沒錯過,現在許家一家子,除了大哥許英卓,已經默認被玄學勢力滲透。不過許英卓也沒好到哪裡去,身處這種家庭環境,他腦子都有點恍惚,其中又帶了點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怪異之感。
*
三元觀前院還算開闊,提前布置好了施食壇場,規模不算大,但都是針對普天之下各路幽魂的,為他們施食贖罪,祭煉祈福。
壇場中央是施食台,供奉了救苦太乙天尊的神位,台前的供案上,擺放了鮮花、香爐、水果、水盂、斛食、長明燈,前三者用於供奉拔度鬼魂的天尊,後三者用於賑濟被超度的亡魂。
壇場提前就布置好了,但要等到下午六點才開始,因為據說只有晚六點到晚十一點,才是陰魂進食的時間。
雖然開始的時間晚,但來上香的香客看見前院布置的壇場,了解到晚間觀里會做寒衣節施食科儀,有不少人都留下來,想觀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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