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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是家人了,但是她好像還是沒保護好。
半晌,她深深吐息一口,回頭往老九身後的勾魂索望了一眼,剛才那隻,惡鬼。
「九哥,這隻留下吧,不用帶回地府了。」她語氣很平靜。
現場的陰魂清理得差不多了,老九站在那裡望著她這邊,看了看地上沒了生機的小孩兒,有點無措地撓了撓頭——上次許白微還因為這個孩子,許了他專供香火。
他倒不是捨不得那香火,只是知道老妹兒在乎這個孩子,現在這麼搞得,他心裡都有點不是滋味兒。
老九沒說話,但把身後的勾魂索往前一拽,把那惡鬼拽到前面來,先前還凶神惡煞的鬼這會兒幾乎是痛哭流涕,叫嚷著「差爺,讓我去地府!讓我去地府!」
老九:「滾吧你,地府也不是什麼鬼都有福氣去的!」
許白微手上從容掐訣,幾聲殺鬼咒後,伴隨著惡鬼痛苦的尖聲哀嚎,完成了真正的魂歸天地。
這個仇報得輕而易舉,但老九和黃皮子沉默地看著她時,許白微卻覺得有點脫力。
那棵垂枝梅盤結而成的樹籠,被神雷劈過之後,也變得焦黑,那樹根死了,不用上手掰扯,些許地方都被劈成了齏粉,從縫隙里能看見被護在裡面的衛慕閒。
本該已經徹底消失的衛慕閒,此刻皮肉翻飛,那張原本俊朗的面容,現在已經完全認不出來,雖然傷得很重,但他的確還「活著」。
都是那棵垂枝梅在神雷降下的那一刻,樹根盤結的樹籠包裹著他,給他擋了一下,樹根是生氣、靈氣最濃郁的部分,便在一定程度上混淆了神雷視聽,否則,衛慕閒是無論如何都難免一死的。
這時丁雲齊和孟襄逮住宋春林回來了,宋春林黔驢技窮,又對上了他們兩個人,自然不是對手。
那副古畫也找回來了,打開來看看,幸虧沒有損傷。
孟襄鬆了口氣,把畫捲起來收好,「等回去就打電話聯繫博物館那邊,至於宋春林……先報警,後續看他們處置吧。」
說到後面這句,孟襄有點無奈,畫上留下了宋春林的指紋,這是事實,但光有指紋屬於證據不足,還不能定罪,就像他們把畫拿回來,現在畫上同樣也會留下他們的指紋。
把宋春林抓著回到他們先前所在的位置,卻發現許白微和陰差老九神情都有些不對,現在事情告一段落,難道不該輕鬆點嗎?
丁雲齊眼尖地看見她一隻掌心裡握住的凝成團的靈光,不禁瞳孔驟然一縮——那是什麼他再熟悉不過了。
繼而往地上殷睿的軀殼看去,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肌膚上竟然已經生出了星星點點的屍斑,生氣快速潰散之後,這就是一具死了兩年的屍身,早該化成一把枯骨。
「嗬嗬……」被孟襄鉗制住的宋春林發出低沉的笑聲,像是落井下石,哪怕都被抓住了還死不悔改,「還是死了啊?方才要是交到我手裡,可能還死得沒那麼快,還能給你們說幾句話的時間。」
他望著許白微,嘴角揚起一個惡劣的弧度。
他轉而又看向另外兩人,「丁雲齊、孟襄,今天要是只有你們兩個來,現在絕對不是現在這個境地,就是再給你們十年,也沒一個趕得上我!」
宋春林眼神惡狠狠的,語氣之重,將他的野心和倨傲顯露無疑。
丁雲齊冷哼一聲,壓根不把他的挑釁放在心上,「宋春林,你還真是本性難移,你一輩子都栽在你這可笑的自負於執拗上,從前師父打壓你就是想治治你這性子,沒想到你卻越來越劍走偏鋒。修行修行,先在修心,胚子壞了,你就是再厲害也還是見不得光。
「天賦是難能可貴,但強求不來啊,這世上並不缺天才!」
最後這句,丁雲齊語氣緩和一下,頗有些感慨。
他不是在對宋春林說教,很多年前都沒能教好的人,他現在也沒這個興趣來再引這個惡貫滿盈的前師弟向善。
只是剛剛見證了許白微現場請雷,丁雲齊實在是有感而發。
眼見許白微狀態不好,丁雲齊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沉聲安慰說:「你已經盡力了,防賊千日,難免百密一疏……幸好靈體沒事,我們還可以另想辦法,這兩年本就是因緣際會,興許到此刻這段緣分也了結了。」
許白微抿唇,低頭看了看自己掌心裡的靈光,勉強點了點頭。
丁雲齊和她是不同的,在他眼中「殷睿」來時本就是這個樣子,但許白微自己卻是跟一個鮮活的人相處了這麼久。
「對了!」孟襄突然想起什麼,把古畫又拿出來,張開擺在幾人面前,「這個,裡面是有魂魄吧?我剛才感應到了。」
老九剛好就站在他旁邊,什麼咒語符紙都不用,直接朝那古畫一伸手,就從畫紙中抓出來一隻鬼。
原先許白微和丁雲齊都以為裡面的就是衛慕閒的妻子瑛瑛,然而老九拽出來的鬼一見白衣高帽的陰差,就嚇得吱哇亂叫,驚慌得『手舞足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陰差老爺陰差老爺!不關我的事啊!我也是受害鬼啊!別抓我下十八層地獄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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