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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妹在搞什麼……」導演沈德祥聲音壓得極低,一把抓住旁邊的許星河問。許白微剛從章韻身邊走開,還隔著沒幾步,他怕驚擾到章韻。
「啊……」許星河支吾了下,說,「沈導,沒事兒,待會兒你看了就明白了。」
他昨天剛把微微接來的時候是打算跟導演說的,但先去見了韻姐,他才反應過來,這些人沒有親身經歷的時候大都不會相信,你跟他解釋費勁不說,對方還可能阻礙你。
反正過會兒他們就眼見為實了——許星河當然也不知道許白微要怎麼做,但他就是對自家妹妹有種盲目的信任。
許白微從章韻身旁離開之後,攤開掌心,還有一隻一模一樣的紙片小人,不,這只尺寸更大,大約一個巴掌的大小,要是小了那引路時就跑得太慢了。那紙片人忽然從她掌心上爬起來,扭了扭身子,然後從掌心上一躍而下。
輕飄飄的紙片身子在空中盪悠悠了幾下,落地之後,紙片兒小腿蹬著就開始跑。這戶人家的房子旁邊挨著山壁,屋後就是個山坡,山坡上雜草叢生,再往後還有片竹林。紙片小人兒身子小小,但跑起來卻不慢,中途還會回頭,似乎在看許白微有沒有跟上。
現場有人打著手電筒,明晃晃的光線照射下,那個跑動的紙片人想不顯眼都不行。舉著手電筒的人剛才眼睛晃到一個白色的東西在動,但沒看清,將手電光線一照過去——
「臥槽!臥槽!什麼東西……」舉著手電筒的人握著手電的手劇烈一抖,差點嚇尿。
剛好看見紙片人回頭……紙片人圓圓的頭上用硃砂簡單一筆勾勒出彎彎的眼睛和僵硬微笑的嘴,還塗了兩團艷麗的腮紅。
許白微回頭朝大叫的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那人看見了,瞬間止住了聲音,就是憋得辛苦,他倒是想叫,他不敢啊嗚嗚嗚嗚。
這下本來剛才沒看見的人,這下望過來全看見了:「……」
不過這會兒大家受到的精神刺激沒那麼大,已經錯過了紙片人回頭時的艷麗妝容,只看見一個紙片人詭異地往山坡上跑,以及跟在紙片人身後的許白微。
有圍觀的村民小聲說話:「那小姑娘年紀輕輕不害怕啊?這大晚上黑黢黢的,山坡後頭那片竹林就是白天都陰冷陰冷的,別說現在了,除了偶爾砍竹子的都沒人去。」
「……我看那小姑娘就挺嚇人的。」有人小聲回應。
就是剛才提手電筒那個。
導演沈德祥扭頭看了一眼許星河:「……」剛才就抓住他的手就鬆開,現在握得更緊了。
那邊,許白微跟著紙片人翻過了山坡,沒有了手電筒的光線,一片黑暗中那跑動的紙片人身上散發出瑩瑩白光,成了個行動的照明光源。
紙片人跑進了竹林就停住了腳步,後退幾步撞上許白微的腿,伸出紙片胳膊拽了拽她的褲腿,似乎在提醒她,它完成任務了。
竹林里,光線昏暗,但還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一隻碩大的黃鼠狼正立起身子,像人類站立的姿勢,張牙舞爪,像極了章韻叫罵時的姿勢。
許白微低頭,朝紙片人無聲地點了點頭,紙片小人就朝前方跑去,距離黃鼠狼還有五六米距離時,紙片人就一躍而起,隨後在空中飄啊飄啊,最後貼到了黃鼠狼背上。
驟然出現的光源照亮了黃鼠狼的形貌,橘黃的皮毛油光水滑,從肥碩的身子能看出來確實偷吃了不少的雞,它身上還穿了件衣裳,許白微仔細看了兩眼,才認出來那是件黃馬褂,褂子下面收著條腿,眼見著是有點瘸。
紙片人的光亮讓許白微看清了這黃皮子,也讓黃皮子看見了她,乍一回頭就想逃,先前附身了章韻時還敢沖她凶,現在找到了本體了,這膽慫的東西就只想逃了。
然而它逃跑的腳還沒邁出去,身上就像是有什麼拽住它,任憑它發瘋掙扎也跑不掉。
許白微幾步上前,伸手捏住這黃皮子的後頸皮,扼住它命運的咽喉,一把將它提了起來。
「姑奶奶!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黃皮子口中爆發出驚叫,立馬口吐人言,是個人類的少年嗓音。
求饒求得快,顯然是認出了許白微就是方才它附在那女人身上時凶過的人,沒想到踢到了鐵板。
許白微提著它就往回走,半點沒理它,少年嗓音頓時開始裝可憐,委屈巴巴地哭:「姑奶奶我真的錯了,是那老虔婆先打斷我的腿的,我的腿好痛啊,我才八十歲,年紀輕輕就成了瘸子,我都沒想報復她,只是每天來罵一罵而已……」
「姑奶奶我腿真的好痛嗚嗚嗚,我氣不過才來的,不過我保證,你要是放了我,我以後就不來罵她了嗚嗚嗚嗚……」
這小東西掐著嗓子嚶嚶哭,許白微把他拎起來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罵人家,要不是你偷人家的雞吃人家會打你?你還才八十歲,你年紀比人老婆子年紀都大,有出息的黃門不到百年就能成仙兒了,你八十歲了還只會偷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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