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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深介紹說:「那個外牆是前些年我爺爺弄的,那時候國家對宮觀寺廟都管得很嚴,畢竟強調要科學嘛,有街道辦事處的工作人員找到我爺爺,說三元觀就在居民片區里,而且周圍老年人居多,老年人科學普及度低、迷信,不合適,然後他就弄了個外牆擋著,想說低調點。也就是這幾年,科學觀念普及開了,社會對宗教文化的接受度才高了。」
霍陽點頭,一副瞭然的表情:「原來如此,那你爺爺還怪不容易的。」
圍牆內的小院裡放著一尊鼎,里面黑乎乎一團,他伸腦袋看了一眼,就咋咋呼呼的:「這裡面什麼玩意兒啊,黑漆漆髒不拉幾的!」
許白微望了一眼,都不需要去看里面就知道,「是香灰,上道觀上香的香客,需要將香插到這個鼎力,鼎里的香灰需要定期處理的。紀深爺爺去世之後觀里兩年沒人了,一年到頭日曬雨淋,可不得結板在里頭。」
「敬香不是直接插在神像面前嗎?怎麼要插到院子裡來?」跟著一同來的『二百五』們中有人發出疑惑,他們之前在荒廟裡看見都是直接把香插在神像面前,而且看電視劇時也是這樣啊。
這夏靈寶最懂:「以前是,但是現代生活要防火防盜,宮觀場所如果香火旺盛的話,每天人流量那麼多,要是出了火災那可不得了。你敢在殿裡燒香,沒幾天消防部門就找上門了。」
「噗,得,燒香敬神也得與時俱進了。」
許白微接著開了大殿和兩邊配殿的門,待會兒這裡面都需要清理打掃一下,殿門質量就好多了,推開的瞬間發出了悶響,可見大門重量。
殿裡關門之後空間封閉空氣不流通,里面的灰塵更多,連空氣里都懸浮著,悶得很。跟著來的這些傢伙眼裡有活,連忙就拿著買來的那些抹布拖把,打了水來開始干。
一個二個都是在家裡好吃懶做的,來了三元觀卻幹勁十足,比誰都積極。
許白微自己拿了抹布端了盆水,到大殿裡親自給三尊的神像擦灰塵,站在三尊面前仰頭望去,大殿穹頂很高,每座神像足足有兩人高,明明是恢弘艷麗的彩坯神像,此時卻顯得十分黯淡。
她淺淺嘆了口氣,開始任勞任怨給三尊擦洗。兩年沒有香火,神靈早就離開了,不過沒關係,她會把神靈請回來的。
左右兩側的配殿裡,東側是靈官殿,供奉的是王靈官,其內塑有王靈官神像,掐指舉鞭,紅臉長須,金袍綠帶——當然,金是不可能金的,還是土坯的,不然三清大神都還是土身子,你王靈官弄個金身的來像什麼樣子。
在道教神仙系統里,三清大神就是大老闆,王靈官就是得力幹將。王靈官是道教護法大神,也是著名的雷神、火神,降魔之神,形象極其威武勇猛,能讓邪祟鬼怪聞風喪膽那種。
西側配殿裡供奉的是張天師張道陵,天師道第一代祖師。
關於殿中的神像,許白微都提前給眾人打招呼了,神像清潔她自己來,看到西側配殿裡供奉的是張天師時,她不禁感嘆,看來這也是緣分,這也是她真正的祖師爺了。
既然是自家祖師爺,那她接下來想要在殿中供奉師父的畫像,應當不算過分吧?起先她還想若是別家別派的,還得好好通報一下,盡力做到禮貌,不能冒犯。這下好了,反正都是自家小輩,祖師爺照顧照顧怎麼了?
有了這個發現,許白微心情瞬間變得十分愉悅,連臉上的笑容都明顯了許多。
「嘖,這神像上有些地方都掉色了,里面的土色都露出來了,這多跌神仙的份兒啊。你要不什麼時候考慮考慮給神仙換個金身的。」
霍陽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旁邊,一隻手薅著濕抹布,橫在胸前撐著另一隻手摸下巴,一邊琢磨一邊觀察神像。
金身什麼的,簡直就是現代人對於神仙最虔誠的信奉。
「……不換。」許白微淡淡道。
這些個,總是以為她很有錢,金身好像是說有就能有的。
霍陽:「啊……你這么小氣啊,在神仙面前就連句好話都不肯說,小心神仙怪罪你!」
「不會,這是我自家祖師爺,哪能這麼容易生小輩的氣。」
霍陽是個外行,聽不懂「自家祖師爺」的講究,還以為是三元觀屬於許白微了,所以就算自家祖師爺了。
許白微多解釋了幾句:「我不是小氣,現在市面上神像材料五花八門的,什麼陶瓷樹脂的都有,但只有畫像和土坯是最接地氣和最有靈氣的,神靈更容易附身,像那些陶瓷樹脂的,如果說靈力分等級的話,十中能有一分都算好的了,比那種荒廟裡久無供奉的空殼神像好不到哪裡去。」
霍陽跟她和夏靈寶一起上課,有夏靈寶那個逼逼機在,霍陽也知道紀深他們幾個之前的遭遇了,也聽說了斷香火神靈就會遠離的說法。
許白微原本的確是這麼想的,但剛說完,她又有了點別的思路,現在敬神上香的方式都在與時俱進,也沒見神仙怪罪,萬一神仙自己想要金身呢?
她琢磨了會兒,那就只有順著神靈自己的意思來了,畢竟神像是神靈自己的住處,神靈自己有權提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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