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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復盤了一下今晚的戰鬥,就殷睿撒符那會兒,他注意到了。山魅那一聲尖嘯,他也聽到了,他也用桃木劍刺了它一劍,紀深也拿著他那迷你桃木劍刺了一劍,別說都是桃木做的,他的還更大,沒道理他刺那山怪它不叫,紀深刺它就叫了吧?
意識到殷睿這么小的孩子畫符都頂用,他心情不可謂不沉重,最怕遇到這種天賦黨了,尤其凸顯自己的平庸,尤其一來就來倆。
從前師父和那些師伯師叔們,都只有誇他的,可是現在比起來,那麼平凡,有什麼好夸的。不得不承認,少年意氣風發的年紀,只會希望自己更強更優秀,尤其順風順水久了,一旦碰上越不過去的對象,就會產生價值失落感。
不過他調整得也挺快,把許白微和殷睿送到的時候,他差不多也消化過來了。
「好了,回家吧!」
一切的焦慮都來源於比較,就像許白微家那麼有錢,但是他完全不會對此介懷,是因為他根本不會去跟她比誰家更有錢。只要不比較,就不會有焦慮!
對,行動積極,心態擺爛,他就永遠是快樂的崽!
……
第二天上完課後,許白微被紀深叫住,紀深帶許白微找了個人少清淨的位置,畢竟他後面要說的話不方便被人聽見。
「你是想開道觀嗎?」他昨天聽見他們談話時說的。
「對。」許白微點頭,卻不大明白地看向他。
「……我名下有一座道觀的所有權,是我爺爺留給我的,但我不是道士,也不懂那些東西,以後也不會經營,空在那裡也是荒廢了,我就想,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賣給你。」
這是他昨晚回去深思熟慮過後,才決定來找許白微的。但是話一說出口,他又覺得有點尷尬,她昨天才幫了他們的忙,他現在在這兒生硬地說「賣」不「賣」的。
但是他也只有硬著頭皮繼續,「我只是跟你說,我這裡有一個現成的道觀,如果你想要的話就沒那麼麻煩。只是那個道觀我爺爺在的時候就沒什麼香火,現在他老人家也去世了兩年了,就一直關停了,是斷了香火的狀態,地產面積也不大,就一座主殿,左右各一個配殿,往後有個小院子,肯定是比不上靈寶觀的。如果你介意不想要的話那也沒事,就當我今天沒說就好。」
她跟夏靈寶相熟,可能對道觀的了解都限於靈寶觀那樣的,所以為了以防產生誤會,他把這些關鍵必要的都先給她交代清楚。
許白微有些驚訝,然後又瞭然了,原來是他家裡就有淵源,原本以為他隨身攜帶的那個迷你桃木劍掛墜是家裡找人來請了送給他的,現在想來那應該就是他爺爺留給他的。那位開道觀的老人,應當是有些道行的。
「我能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嗎?為什麼想把道觀賣給我?」她說。
既然是家裡留下來的,那他說的那些理由好像不是很有說服力,而且紀深說他爺爺都去世兩年了,如果真想賣的話,怎麼前兩年沒賣。
紀深想了想,微微低頭,說:「我爺爺是道士,但我爸不是,我爸不喜歡跟那些東西沾邊,我小的時候經常聽見他們吵架,我爸想讓我爺爺把道觀關了,反正又沒什麼香火,免得還被人議論一把年紀了還當神棍,但是我爺爺不聽。
「以前我爺爺身子骨很強健的,但不知道怎麼的,前幾年突然身體就垮了,當然還不肯離開道觀就是了。他去世之前走得急,沒來得及處理那道觀,就留了遺囑說把道觀當遺產繼承給我,他知道如果是我爸,不會好好處理的,爺爺說那是他師父留下來的,不能荒廢了。
「但是這兩年還是荒廢了就是,我要上學,根本沒辦法。以前我是未成年人,今年我成年了,也上大學了,我爸開始跟我說讓我找人問問有沒有人要,有人要就賣了,沒人要就……就把裡面的神像推了,換個裝修,他在裡面開個小鋪子……」
說到這裡紀深也顯得很為難,顯然他也不想讓老人的遺願得不到滿足,但畢竟活人才在一起生活,他也不好違背他爸的意思鬧得家裡不安寧。
許白微點了點頭,表示能理解,家裡天天鬧騰那日子的確不好過,而且聽他形容,他爸是那種比較執拗的性子。
「可以,我的確需要,多少錢?」
這對許白微來說也算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夏靈寶不是說新建審批不下來嗎?那一座現成的總行吧?
「一百萬。」他要價不算貴,那是實打實的建築,雖然在老城區里,但也是占了地皮的,跟那些房產開發壘到幾十層的還不一樣。
「嘶……呃……」許白微摸了摸下巴,有點為難。
不好意思,突然忘了囊中羞澀,兜里連十分之一都沒有。
紀深對她的反應有點意外,夏道長不是說她家住碧雲莊嗎?他是本地人,比另外幾個更了解海城的區域劃分,能住碧雲莊絕對不是一二般有錢能住的。
對於昨天夏靈寶說她摳門的事,紀深壓根沒放在心上,那種家庭的孩子,誰不是一個月零花錢都幾十萬的?
但看在許白微神情實在有點為難的樣子,他艱難道:「……九十萬也行。」最多就是被家裡念叨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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