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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披風在她身後烈烈飛舞，三叉戟幾乎已經變成了純黑色，被少女緊緊攥在手中，她神色冰冷，眉目尖銳，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長出了兩隻微微彎的黑色羊角。
柏司下意識的反映是溫和的笑，他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氣，對上少女的雙眸，沒有提以前的經歷，只是說：「終於見到你了。」
不是以貪慾、放縱、殺戮、虛妄的身份相見，而是以真正的柏司的身份相見。
他如釋重負地笑了：「你是真正的惡魔了，狄微，你已經完全可以摧毀這一切。」只見他伸出手，邀請道：「我帶你去，可以嗎？」
他沒有得到狄微的回答，而是得到了她的擁抱。
他只聽到狄微沉重的聲音在耳側響起：「辛苦了。」
經歷的一切都值得，柏司心想，他壓下眉眼，望向少女堅毅的臉，她漆黑的瞳孔里充滿決心與肅殺，只聽她說：「我們去結束這一切。」
***
從食堂出來後，能見度更低了，白霧已經逐漸包圍了大部分無限高中的領域。
顏奈與趙靈解決了大部分激進的npc後，很多膽子小的已經不敢再靠近找麻煩，它們離得遠遠的，似乎接收到了系統的指示，等待白霧將無限高中吞沒就好。
只需要靜靜等待，一切就會回到一開始的樣子。
狄微和柏司出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趙靈已經落下翅膀坐在地上，她眺望著遠方白茫茫的一切，愁眉苦臉地問顏奈：「狄微會不會在裡邊有危險啊？」
柏司從身後笑著道：「她沒事。」
兩人轉頭，看到全身布滿透明裂痕的柏司，更驚訝了。
她們似乎想說什麼，柏司又道：「我也沒事。」
兩人點點頭，本就知道柏司的身份不一般，但也許是第一次見到這幅模樣的柏司，還是有些震驚，不過更震驚的是她們看到柏司身後狄微頭上長出的兩隻角。
趙靈磕磕絆絆道：「狄微，你不會也……變、變異了吧？」
在得到狄微否定的答案後，她鬆了一口氣。
頭上的角並沒有帶來任何異樣感，但狄微能從角上獲得源源不斷的力量，她能感覺到一些力量回來了，並非是多餘的增加，而是對失去的收回。
狄微神色不變，她看向遠處白茫茫的一片，囑咐道：「看樣子食堂是最後被白霧吞沒的地方，你們呆在這裡別亂跑。」
「你們要去幹嘛？」顏奈皺眉，她望向狄微的角：「這些白霧我用道具分析過了，會讓人失憶，甚至等級屬性回到初始階段。」
狄微卻沒有說什麼，她只是微微一笑：「謝謝你們買給我的道具，很關鍵。」
「狄微？」顏奈疑惑，她剛想上前要求一起去，卻硬生生停住了腳步，待在原地。
只見少女的雙眸逐漸被黑色覆蓋，她神色冰冷肅殺，頭上的雙角似乎變得更彎，更粗壯，狄微身後揚起巨大的黑色雙翅，撒旦的斗篷在空中烈烈作響。
【SS級裝備】
縈繞著黑色符文的字符在狄微腦袋上浮現【Lv13 DEVIL】
【簡介：她是黑色的摧毀者。】
少女的皮膚逐漸爬滿黑色的細紋，卻並非增添了詭異感，反而多了一些莊重肅穆，她深黑色的眼沒有焦距的瞳孔，連情緒也隱藏，像是天神，又像是墮神。
「我們要去殺了監考官。」
只聽狄微神色輕鬆地說道。
***
柏司並不會飛，但是他出乎意料地輕，也許是被削弱了很多次，已經無法完整維持原本人型的體重，但這很方便他將半個身體趴在狄微的肩膀上，幾乎是掛在她身上，跟著她往教學樓的方向飛。
白霧已經將教學樓幾乎完全覆蓋了，但是狄微將斗篷撐起，將自己和柏司包裹在斗篷里，這樣可以暫時減緩狄微和柏司被白霧侵蝕的速度，但經過這些白霧的時候，狄微還是能感受到自己腦子有些遲緩，似乎要忘記自己準備去幹什麼。
這只是權宜之計。
前往教學樓是柏司指的路，他說：「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監考官們在副本中的能力是以它們在無限高中幾乎無法攻擊和逃跑換來的，所以在你威脅到系統的時候，它們會帶著系統的附身躲在副本里——也就是學生會會長。」
「想要殺死它們，真正摧毀掉無限高中，必須在副本中殺死四個監考官。」
「眼，鼻，耳，口。」
狄微的眼眸漆黑，她點了點頭。
監考官看似中立，其實在威脅到副本真正規則的時候，它們會拼盡全力保護系統，為此，狄微必須殺死它們。
她降落在教學樓頂，望向腳下白茫茫的一片，估計就要在幾個小時之後，白霧就會將無限高中完全包裹，屆時，所有的一切努力又會回到原點。
狄微聽到柏司親昵的呼吸聲在耳側響起，他問道：「準備好了嗎？」
他說：「我要開啟進入副本的門了。」
***
降臨的第一個副本是里斯城。
狄微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但里斯城已經不像記憶中那樣平靜，此刻，城市的牆壁上沾滿了細細的絨毛，像是一根一根的眉毛生長在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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