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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岩眼睜睜看他和那名男子很快消失在原地。
街上靜靜的,偶爾過路幾個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樣。
白岩瞧著四周,握了下手,才朝著府內跑去。
外邊果然與話本中說的一樣多彩,就連光禿禿的樹冠,看起來都比侯府內的多了幾分活力。
他以後,是不是也可以經常見到了?不是被困在侯府,也不是世子府。
他可以自己在外生活著。
「站住!伸出手來!」
白岩正走著,前邊忽然傳來很粗的聲音,這地方已經臨近侯府了,周遭路上的也都是達官顯貴的孩子,那幾個兵將卻是十分威嚴,完全不顧及他們的身份,有一個公子哥想要叫囂兩句,便被壓住胳膊,嗷嗷叫著被扯開了手。
白岩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有一個兵將已經看到他,肅穆著臉過來,道:「你,伸出手來看看。」
為什麼要看手?
白岩茫然的握著手指,不小心碰到傷口,顫了一下,那人察覺到,伸出虎臂,只是還沒碰到白岩,便被另一隻胳膊截胡了。
白岩抬頭看過去,興才划過他的手掌,白岩只覺得涼了一下,下一刻,手便被翻過來,興才做出急躁的樣子朝官兵說:「大人請看。」
他又看向白岩,急促說道:「侯爺快回來了,小少爺,我們快回去吧!」
那兵將掃了一眼白岩與興才的手,仍是盯了一下這個對於中庸而言偏俊秀得誇張的少年,思量到此處被稱為侯爺的人家也只有都江侯府,這位便是當年大名響徹楚國的清河郡主的後代,聽聞這位小公子是被都江候富養著的,怕身體弱,所以不讓出府,如此便也合理了。
如今楚帝對都江侯府不喜,他揮揮手,嫌棄道:「快走吧,馬上就宵禁了。」
興才忙道:「哎,是,大人。」
他拉住白岩,全然一副急匆匆的小廝模樣,白岩跟著他的腳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摸一下,還是覺得有些疼,可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淺淡的一條痕跡都看不見了。
他抬頭去看興才,還沒問,興才便低頭看了他一眼,說:「世子還是快些,免得被侯爺發現。」
白岩於是緊張起來,把這件事也先忘記了。
可能是男人給他的藥膏起了作用?他有些時間沒看,或許已經長好了。
只是……
白岩被興才領著,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官兵,那些人連一個路人都沒放過,都攔住嚴查。
這是誰的人,查看別人的手做什麼呢?
白岩無意識的握緊手指,心中總覺得有點不安。
第38章
不過好在,阿姊沒有事情。只是就算這樣,他也不能再這麼頹廢下去了,興許他自己以後也能給阿姊做依靠。
嬤嬤說,他只是學的慢,但是是能學會的。
白岩默默下定了決心。
而此時都城外驛站。
膘肥體壯的戰馬威風凜凜的圈在半大的驛站中,住店的客人都不敢隨意出門,安安靜靜縮在屋裡,偶爾聽聽隔壁的牆角。
這一行人高馬大,又與他們長相頗為不同的人馬是丹廖的使臣,因為有兩位王子也在其中,隊伍十分壯大。
此時上房內,一名淡金色長髮披散著,身著寶石與黃金點綴的長袍的青年抿了口桌上的茶水,嫌惡的扔在桌子上。
「這內地的茶,終歸不如我們大丹。」
門扉輕輕一響,一個身著低調一些的少年與黑衣青年進門,賀蘭名吉朝男子叫了聲大哥。
青年側頭看過去,視線淡淡的:「此處以在那楚帝的眼線之內,你亂跑去了哪裡。」
賀蘭明吉道:「我就是出去轉轉,有重矢在,不會有問題。」
青年不可置否。
賀蘭明吉看了一眼桌上擺放的東西,剛剛的淡定便都沒了,皺起眉,有些著急的說:「兄長,你都知道那皇帝不是好招惹的,這種險方實則冒險!」
賀蘭秉陽睨了他一眼,不太在意,只道:「你不懂,乾元絕對不會對坤澤出手。」
尤其是他這種,楚帝幕僚遍尋已久的匹配坤澤,沒有一個乾元可以忽視與自己匹配度極高的坤澤,這能絕對保證他的計劃,更何況,即便失敗,楚帝也絕不會殺了他。
賀蘭明吉還要再說,只是青年已經不耐下來,揮揮手,兩側的高大的侍衛便把他圍住,請了出去。
賀蘭明吉只能退出他的房外,神情沉重下來。
重矢在他身後低聲說道:「王子不必過於憂心,大王子心有成算。」
更何況,賀蘭明吉在丹廖本就是一位不顯眼的王子,此次與大王子一起來江,也不過是無用的點綴罷了。
賀蘭明吉沒有說話,最後只搖了搖頭。
他擔心的不只是賀蘭秉陽的性命,而是如此險招,如果不成,必定會被楚帝遷怒丹廖,可如今楚帝也不過早晚會對丹廖下手,這也許,只是提前罷了。
*
楚帝下令舉辦宴會,恰逢趕上了丹廖的使臣,於是規模直接加大,群臣心裡也多了些考量。
江國主已經葬入王陵,太子悲痛過度,暈了過去,已經臥床了數日。
朝內除了匆忙準備會試殿試的官員,也安然了幾天。
唯一的意外,便是江國宮內。
不過這個意外倒是個好的意外,江德滿這兩天心情都十分舒暢,原因在於楚帝的信息素紊亂已經穩穩控制住了,甚至進來脾性都耐心了很多,連宣王世子也沒被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