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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岩眨眨睏倦的眼睛,緊緊抓著毛毯的手指逐漸松下來。

  楚帝冷著臉自天池殿大步而出,唬得在外等候的江德滿嚇了一跳,見楚帝提著剛剛要的一團毛毯,連忙道:「陛下,奴才來……」

  「退下。」

  楚帝看也沒看他,冷聲低呵道。

  江德滿立刻躬身退到楚帝身後,彎著身子降低存在感:「是,老奴多嘴。」

  楚帝沒有再搭理他,神色不善的往寢宮走去。

  江德滿又瞧了眼楚帝手中的毛毯,總覺著……裡邊兒現像是有個人一樣。

  他鎮定下心神,壓低聲音,指揮身後一應宮人跟上:「還不快派人去通知,陛下回宮了。」

  今日輪到丁從喜在寢宮殿外輪值,接到江德滿派人傳來的消息,他連忙帶人前去接駕,見到楚帝掌心提著毛毯,同樣大驚。

  但是丁從喜十分機靈,見楚帝身後跟著的侍從都沒主動拿的,當即明白這是楚帝的意思,只半跪下請安:「奴才給陛下請安。」,對毛毯隻字未言。

  楚帝應了聲「免禮」,從他身側大步走過。

  丁從喜單膝跪著沒動,一直到楚帝進了寢殿,跪在地上的宮人才挨個起身。

  丁從喜湊到自己義父跟前。

  江德滿自然知道他想問什麼,覷了他一眼,道:「陛下近來脾氣越發難以揣測,你且謹慎行事,務必不要驚擾了陛下。」

  丁從喜道:「義父放心,兒子必不會出了差錯。」

  江德滿又滿目深沉的看了一眼寢宮,最後揮揮手道:「如有變故,第一時間通知我。」

  丁從喜躬身行禮:「兒子知曉。」

  邁入寢殿後,楚驥直接將掌心中的毛毯丟在了地上。

  帝王寢殿處處精巧,連地板也都鋪著厚厚的鹽濱海區進獻的金絲地毯,所以裹著毛毯的白岩落到地上時,只短短有一瞬的感覺。

  他實在很難受,哪怕知道現在應該起來躲遠一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只能勉力睜開眼睛,意識昏沉的看了一眼,只看見書桌旁昏暗燈火下的高大身影。

  既然提他過來,至少現在,男人應該不會殺掉他吧?

  白岩又重新閉上眼睛,他眉頭緊緊皺著,手指也蜷成了拳頭,無力的抵在尖瘦的下巴處,呼出來的熱氣幾乎燙到手。

  他覺得渾身都很熱,但是與昨天的情況又不同,昨天只是身體燥熱,後頸頓頓的疼,而現下卻是腦袋熱得要炸掉。

  白岩大概知道自己生病了,他自小體弱,著了簡單的風寒也會變本加厲。

  他應該喝藥的,但是現在在他身邊只有男人,他本身就已經很厭煩他……

  還有一點---

  經歷過水池那一遭,白岩現在更怕他了。

  他情願這樣睡過去,或許醒來他就能回去,能見到宋嬤嬤了,又或者,乾脆就留在地府,興許還會見到……母親。

  可是想像的很好,現實卻不太順遂。

  許是寢殿的龍床太大,超出了「距離」,男人上去時,白岩也被那股莫名的力道卷了上去。

  嗅到那股熟悉的冷冽血腥氣時,白岩從昏昏沉沉中第一時間驚醒,他睜著驚慌的眼睛與垂目的男人對視,仿佛一隻受驚的兔子。

  不是他不想,是他決定不了。

  楚驥顯然也明白這個無法抗拒的事實。

  他沉著臉,冷聲道:

  「噤聲。」

  男人墨發披散著,或許也有些光線的緣故,讓他看起來比白日滲人的威壓少了些。

  白岩放下些心,他側著身體,濕潤的眼睛看著男人,啞著嗓子小聲的答應:「我知道的。」,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我不會發出聲音的,宋……嬤嬤說我睡覺很老實。」

  誰問他這些?

  楚驥擰起眉,他冷眼看著臉龐也染上薄紅的少年,少年整個人似乎都是紅的,仿佛煮熟的小蝦子,因著和他說話,眼睛也認真費力的睜著,眼底覆蓋著細細的血絲。

  幸得他只是感這東西所感,而非所有感覺相同。

  即便如此,這東西不給他找麻煩便已是上佳。

  白岩看著男人的冷眼,漸漸清醒過來。

  對於對方而言,他只是一個多出來的麻煩,他最好是丁點也不要影響到人家,而不是在這裡囉嗦。

  他慢慢抿住嘴巴,側著的身體也像只蝦團兒一樣細細的弓起身體,把自己的頭埋起來,避開男人冷漠的視線。

  楚驥冷眼看著那團毛毛躁躁的頭頂,怒氣倒是稍降下去一些。

  算這東西還算實相。

  而且自這東西出現後,楚驥體內躁動的信息素不知何時又安靜下來。

  這東西,當真於他有用。

  男人收回深沉的視線,闔上雙目。

  夜晚的皇宮極其寂靜,帝王寢殿前只有宮燈被吹散的薄弱光影,宮人侍立在外,低著頭,悄悄打著盹。

  寢殿內則是少年不知何時規律下來的薄弱呼吸聲,直到凌晨左右,死寂突兀被打斷。

  龍床之上的男人豁然張開雙目,他眼底沁著血色,神色陰鷙狠辣。

  暴動的信息素瘋狂在楚驥的筋脈內衝撞著,仿佛在斥責他這個蔑視「規則」、倒施逆行的瘋子

  即便他擁有讓天下人忌諱的強橫力量,但也同樣要受其牽制。信息素無視一切法則,唯有匹配的坤澤才能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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