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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逢清河郡主母族被前皇長子的事情牽連,失去母族依靠的清河郡主被移居到偏殿,陪嫁的親隨也在都江候的默許下被當時的側夫人—現下的大夫人找了由頭削減,正妃地位名存實亡,白岩這個小世子也受到侯府冷待。

  整個侯府,白岩最親近的人就是他,隨叫隨到。

  白清目光晦暗下來,他對著房門,放輕聲音說道:「阿年,你醒了要記得喝藥啊,兄長親自給你熬的。」

  又安靜了片刻,門外的腳步聲才漸漸遠去。

  門內,白岩扯著被子,他面頰紅得可怕,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慢慢放下了緊抓著的枕邊差點滾下去的小藥罐子的手。

  明明是曾經他最信任的兄長,不知道為什麼,再聽見白清的聲音,他卻只感覺到毛骨悚然的害怕。

  「阿年,那件事---那件事只是個意外。」

  「阿年,兄長知道,你是不會看著我出事的。」

  「阿年,只要每天一碗血。只要---」

  不要。

  他不想再被綁起來。

  白岩緊緊握住手,低低的喘息起來。

  他半睜的杏眼裡淌著一汪水,被高燒映得紅紅的,後脖頸劇烈的開始刺痛,就像被一劍穿心時的感覺。

  白岩安靜的睜著眼睛,無神的看著眼前的床幔。

  周圍好像開始變得透明了,又蒙上一層厚厚的白色。

  他睜大眼睛。

  他是不是,又要死掉了。

  作者有話說:

  寶兒是重生的,哥哥是原書角色意識覺醒ing

  第3章 初見

  深夜,江國宮燈火通明。

  十八王爺楚然連夜遞上請見奏摺。

  他和楚祈宣在武門碰上,楚然一看見楚祈宣就隔空用手指點了點他,楚祈宣避開視線。

  楚然見狀更氣,壓著聲音大罵:「你小子是活得太順遂了!」

  楚祈宣只沉默不語。

  楚然拿他著實沒辦法,只能憋著一口氣。

  楚帝寢殿還亮著燭火,候在寢殿外的江德滿一見到他倆,急忙躬著身趕過去,行了個禮,壓低聲音道:「見過二位殿下……」

  「江大人與我叔侄二人客氣什麼。」

  十八王爺側手擋住嘴,試圖打探一下他皇兄的心情:「這麼晚來叨擾皇兄,江大人,也不知皇兄是否……」

  江德滿滿臉皺紋都擠起來,避而不答:「哎呦,我的殿下啊,慎言,慎言。」

  江德滿這個老滑頭,伺候他皇兄十數年,當真是成了精,半點差錯也不出,楚然也只能訕訕停下話頭。

  兩側宮人安靜打開殿門,露出黑壓壓的殿內一角。

  江德滿一甩拂塵,壓低聲音說:「二位殿下,請吧。」

  楚然頹然擠了下嘴,無可奈何的和楚祈宣一併進入寢殿內。

  殿內安安靜靜的,只有燭火時不時發出的噼啪聲。

  隔著屏風,楚然和楚祈宣一道躬身行禮。

  「皇兄。」

  「請皇叔安。」

  「嗯。」

  屏風內傳來男人寡淡的聲音。

  楚然小心直起身體,他身側的楚祈宣則直接撩開衣袍,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請皇叔責罰。」

  殿內沒有任何動靜。

  燭火從屏風西側一直映到尾端,楚祈宣跪了整整半個時辰,直到新點的一波燭火漸漸暗了,圍帳內才傳來宮人走動的輕微動靜。

  楚然動作不明顯的抬抬站得酸軟的腿,表示關心:「皇兄,政務也不急在這幾天。」

  圍帳被宮人打開,系在樑上,露出書案後的男人。

  男人身著紫黑色的內衫,墨發只用黑簪束起,披散在寬肩上,多了幾分鬆散,如同將棲的虎象。

  他聞言,看了眼賣乖的兄弟,放下奏本,語氣平淡的說:「朕不看,難道指望你來看嗎。」

  十八王爺立刻神色訕訕,躬身說:「臣弟知錯了。」

  楚驥冷冷瞥過他,放下狼毫:「江德滿。」

  「是,陛下,老奴來了。」

  守在殿外的江德滿聽見動靜,連忙應聲,帶著宮人進殿,有序的著人安排鋪床準備洗浴。

  寢殿內忙碌起來,楚驥就像沒看見跪在地上的楚祈宣一樣,從座椅上起身,立刻有宮人過去服侍。

  楚然踢了楚祈宣一腳。

  楚祈宣頭抵著地面,嗓音沙啞的開口:「皇叔,江郡內勳爵並五品以下官員府皆已搜查完畢,私養家兵有犯上作亂意圖者已盡交皇城司處置。只是都江候府…」

  楚驥終於側目,淡淡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楚祈宣:「如何?」

  楚祈宣咬著唇瓣,頭重重頂在地面上:「都江候府小世子是我母族親眷……先侯夫人更是我母親的密友……我不能看著他出事。」

  楚驥笑了一聲:「所以你便濫用私權,可真是朕教出來的好侄子。」

  「皇叔……」楚祈宣面色慘白。

  十八王爺見狀不對,打圓場道:「都江候膽小怕事,私養家兵多半也是只為了自保。皇兄,你知道祈宣這小子最重情義,那畢竟是先皇長子妃唯一的姊妹……」

  楚驥看他一眼。

  楚然立刻就蔫了。

  楚祈宣唇瓣沒有一點血色。

  這是他第一次違逆他的皇叔。

  但都江候府於楚帝而言毫無可用之處,倘若今日這趟渾水他不進,今日就是都江候府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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