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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不是白失眠了?

  周思齊還是第一次從這個看起來特別無害的祁臨淵身上感覺到殺氣這種東西,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我都是聽說嘛……還說了好像的。」

  祁臨淵又看了他一會,嘆了口氣,那一點殺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算了,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想太多了。」

  祁臨淵說著,收回了視線,安安靜靜地坐著,沒有再說一句。

  他這回沒有演,就是真實地、不太想說話地坐著,然而他那張臉,再配上他眉目低垂的失落,看著卻比之前還人心疼。

  樂溪又踩了周思齊一腳,這回後者沒有叫嚷,只是心虛地清了清嗓子。

  他哪知道祁臨淵對季宇辰那麼期待……早知道,哎,早知道他就不亂說話了……

  祁臨淵對他們的情緒一無所知,也對自己落入他人視線的情況一無所知。

  他收拾了一下失落的心情,就把注意力全部投入到了對錄製現場的觀察之中。

  因為當年發生的事,以及事後的了解,他對這個綜藝的印象並不好,但如今重生,一番冷靜地觀察下來,他承認這個節目當年能小有熱度,確實有幾把刷子。

  這是一個皇族綜藝沒錯,但並不是那種指鹿為馬、硬捧皇族的綜藝,評委們打分淘汰的時候並沒有演,也沒有睜著眼睛說瞎話,雖然不完全根據演技,但也是根據實際演出的效果,基本公平地打著分。

  當然,評委儘可能地公平打分,不代表這個節目就是公平的。

  不公平的種子在安排片段的時候就已經埋下了,皇族們挑選的片段兩個角色的差異很大,大到炮灰想逆風翻盤的前提,就得做到演技完全吊打,然而……

  祁臨淵看了看自己周圍的人,幽幽地嘆了口氣。

  都是一群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哪那麼容易演技吊打?更何況為了實現捧皇族的目的,他們這群炮灰經過了「精挑細選」,基本都是半路出家。

  這種情況下,炮灰就算被淘汰,也只能自認倒霉。

  意識到這點的祁臨淵並沒有太多憤懣的情緒,他對自己在這個綜藝里的定位很明確:首先,把渣男淘汰,然後,美美地演一兩個自己上輩子沒演過的花瓶角色片段,看能不能吸引一些劇組給自己遞幾個花瓶角色的本子,演繹上輩子沒有機會演繹的花瓶美人。在這個過程里,如果能順便從皇族們手裡多薅幾個粉就更好啦!

  什麼大紅大紫,走到最後……這就不是自己該想的事!

  心態良好的祁臨淵又回歸了最開始「天真浪漫」的狀態,一直到上台也是如此。

  看他這個樣子,盧響的信心更加足了。

  他打量了祁臨淵的裝扮,普通的白襯衣,普通的休閒褲,唇妝很淡,眼妝更是約等於沒有。

  對比之下,自己這一身昂貴的行頭,以及蹭的那位少爺的化妝師折騰出來的妝容……實在是高貴典雅,怎麼看都是當之無愧的男主角。

  盧響信心滿滿地站上了台,信心滿滿地等到了主持人的「三、二、一,action」。

  和當初他們商量的那樣,祁臨淵並沒有站在舞台的中央,只站在了攝像機堪堪能拍到的地方,然而,就是這樣的祁臨淵,用盧響從未見過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用他從未見識過的情緒,發出了一聲極低的喟嘆。

  「你來了。」

  .

  許昀飛站在樹下,抬眼看著剛從車上走下來的人。

  這個人條件很好,世俗意義上的條件很好,有錢、長得帥、年輕、專情……這些優點,在絕大部分人的眼裡,都可以抵消剩餘的一切缺點。

  更何況和自己比,他還多了個優點——健康,不需要未來的伴侶照顧,也不需要未來的伴侶提心弔膽,擔心什麼時候他的身體就出了問題。

  意識到這點,許昀飛忍不住用拳頭抵住唇,低低咳嗽了起來。

  他咳得很壓抑,但隨著時間推移,那蒼白里染了些病態的紅的側臉,清晰昭示著他的身體比他表現出來的還要更差一點。

  這讓賀鳴撇了撇嘴:「你這個人心機也太深了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許昀飛抬頭,望著不遠處的二樓窗戶,窗戶的後面是他一直小心呵護的女孩、也是賀鳴現在的女朋友的家。

  對方應該正好在家裡,如果不在,她房間的窗簾會拉開;但也因為她在家的時候窗簾習慣拉上,這麼多年,她都從來沒有發現,有一個人,在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站在窗外的樹下,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的窗,然後心情就好一點、再好一點,等到徹底調整完畢,便悄無聲息地離開,和來的時候一樣。

  「欺負人?你說安安眼裡嗎?不,她不會的,她眼裡的你……是那麼驕傲、那麼與眾不同的一個人。」許昀飛說話的時候,聲音難掩落寞。

  聽到這個說法的賀鳴頓時得意洋洋:「那是,我本來就很與眾不同!不然安安也不會喜歡我!」

  許昀飛看著眼前眉飛色舞的人,隱約知道自己輸在了那裡。

  這個人是那麼的飛揚,爭吵也好,濃情蜜意也罷,安安和這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心中應當是自由的。

  不像自己……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安安時時刻刻都要小心翼翼,擔心自己的身體,顧忌自

  己的情緒,連大聲笑肆意鬧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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