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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丸成為中忍後開始參與火影府的工作,一身綠色的馬甲看上去比同齡人老練許多,任務繁多平常也不見人影。

  似乎一切都在慢慢走上正軌。

  只是所有人都隱約覺得,柊月和從前不一樣了。或許是親人的死給她帶來了太多的傷痛,從前總是溫溫柔柔的女孩收斂了笑意,這種感覺並不是冷漠,只是如同一把鞘中的刃,歲月和痛楚將她打磨,古樸的刀鞘包裹起鋒利的刀身,一旦觸及傷痛就會脫離刀鞘斬殺一切。

  仿佛沒有什麼能再讓她回到從前的樣子了。

  手鞠跟在老師身邊,砂隱一行人站在火影府前。

  四周的街道已經重建大半,數月前被他們親手摧毀的木葉再次抽葉發芽,令手鞠不得不感嘆,這個神奇的忍村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枝葉繁茂,生生不息。

  綱手擔任火影后向砂隱發送了一封外交書信,提到大蛇丸作為這次襲擊的主謀,刺殺並假扮風影挑起木葉與砂隱的戰爭,砂隱損失慘重,同樣是大蛇丸計劃的犧牲品。

  風影被殺,砂隱群龍無首,高層最終商定命馬基和風影長女手鞠代表風之國到木葉投降,重新建立兩國邦交。

  一場戰爭,無論哪方輸贏,皆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砂隱一行人走過木葉街道的時候,木葉人對他們的到來議論紛紛,毫不掩飾仇恨和不歡迎的態度。柊月站在佇立觀望的村民中,翠綠的眼瞳暗沉如海,死死鎖住為首的馬基。

  砂隱外交團和綱手談了很久,等他們離開火影府的時候,整片天空都被夕陽映成通紅的血色,仿佛戰爭打響那日燃燒的熊熊大火,鮮艷得刺目。

  手鞠揉捏著酸疼的脖頸,經過一天的談判,所有人皆是精疲力竭。她剛想邁開步子,忽然注意到在正前方的街道中央站著一個身影。

  柊月面無表情地立在那處,與周圍三三兩兩走動的村民形成強烈的對比,晚霞使她渾身沐浴在血色的夕陽中,翠綠的眼睛仿佛也沁了血。

  馬基沒有說話,似乎並沒有忘記這個數月前見過的孩子,他清楚地記得中忍考試決賽場上,他試圖想殺掉這個木葉頗有天賦的後生,但某個年輕上忍替她擋下了致命的一刀。

  馬基暗地苦笑一聲,他已經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柊月單手搭在刀柄上端,毫無波瀾道,「我和你決鬥。」

  「你說什麼?」不明情況的手鞠眉頭緊皺,剛想和她理論,卻被馬基制止了。高大的砂隱上忍平淡地看著柊月,「我記得你,你是那天戰場上的孩子。」

  「按照砂隱的規矩,如果一個人向另一個人發出挑戰,被挑戰者不能拒絕。」柊月聲音不大,卻因為其驚駭的內容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她毫不在意地仰頭,「拔刀吧。」

  「你瘋了?你不可能贏的!」手鞠驚愕,「再說戰爭已經平息了,你這麼做是在挑起爭端!」

  「與木葉無關,這是我們之間的私人恩怨。」

  馬基微微搖了搖頭,「你會死的,孩子。」

  「那又怎樣。」柊月毫無表情,「就說你打不打。」

  「既然你這麼堅持,我敬重你有這份勇氣。」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馬基緩緩走到柊月面前五米開外之地,緩緩拔出佩刀。

  手鞠不可思議,「老師!?」

  柊月也拔出長刀,雙手握緊刀柄,尖刃正對馬基。手臂處沉寂許久的咒印再度發燙,發出火焰般刺目的光,磅礴而出的黑暗衝擊著她的理智,然而就在她準備戰鬥的時候,馬基忽然鬆手,佩刀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圍觀人群一時間都不明發生了什麼,然而緊接著發生了更令人大跌眼鏡的一幕,膚色黝黑的偉岸男人雙膝跪地,將脖頸暴露在柊月的刀下。

  女孩震驚地看著他,一時語塞,「你這是做什麼?」

  馬基低垂著頭顱,面色沉靜,「是我殺死了你的親人,我願意用這條命抵他的命。」

  柊月握刀的手因為用力而發白,馬基的舉動超出了她的預料,手臂微微顫抖,表情也猙獰起來,「這算什麼……你這樣做算什麼!?為什麼不拔刀!你明明可以殺了我的!」

  「這樣做沒有意義——」馬基低垂著頭,「砂隱已經犯下過錯,對木葉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我作為砂隱的謀臣,不想再看到木葉人與砂隱再起兵戈——如果這條命能安慰你失去親人的痛苦,我願意死在你的刀下。」

  柊月死死咬牙才忍住眼淚,哽咽道,「那我舅舅的死算什麼……你以為你一死就可以抵償我舅舅的命嗎!他再也回不來了!我再也沒有親人了!!!」

  沒有人注意到,綱手已經在火影樓前站了很久,木葉的五代目火影邁步來到柊月身前,神色凝重。出乎所有人意料,她並沒有制止這場決鬥,只是問了柊月一個問題,「殺了他,你就能不再痛苦了嗎……如果可以,就動手吧。」

  手鞠慌忙道,「絕對不行啊火影大人!」

  柊月良久望著馬基袒露的脆弱脖頸,她知道自己一刀落下會有怎樣的結果,馬基會變成和川野遙太一樣冰冷的屍體,最後埋入深深的地下,留給世人的只是一個逐漸模糊的名字。看著手鞠焦急維護老師的模樣,她想到了那天伏在川野遙太屍體上痛哭的自己。

  綱手沉聲道,「放下仇恨吧,就算手刃仇人,亡故的人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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