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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貓跑丟的內情,你比我了解,我是如何處理的,你也都看在眼裡。」從攝像頭看到格瓦斯繃緊的臉稍微鬆動,BOSS發出一聲沙啞粗糲的笑,「下面的人不懂事,我卻沒有對不起你,不是麼?」
「不放心的話,」格瓦斯開口,「乾脆別讓我參與調查,組織人才濟濟,不缺我一個。」
小丫頭片子而已,太嫩了。
BOSS繼續循循善誘:「我留下那隻隼,也是為了你好,否則這麼好的空中偵查工具,為什麼不用?」
「你能用隼來做調查甚至搞偷襲,難道朗姆不知道要防範?只怕他早已專門為你訓練了一批狙擊手,天空中可是沒有任何遮蔽物的。」
格瓦斯不說話了。
「這件事不會遷延太久,」BOSS乘勝追擊,「你的貓跑丟過,僕人們都誠惶誠恐,你大可放心。」
BOSS又畫了些餅,才在一陣咳嗽聲後斷開了通訊。
格瓦斯戀戀不捨地把黑隼放進航空箱,交給伏特加。
BOSS選擇懷柔還是威逼,是他的事,做下屬的從來沒得選——他們三個已經知道了朗姆清君側的可能性,也知道了BOSS削藩的決心,不管是想博個功勞,還是不情不願,都已經被綁在這條賊船上了。
為了清剿朗姆和以及朗姆一系的核心助力、死忠下屬,BOSS開放了最高權限給三人。
柚李手心微微冒汗,組織的全部秘密,第一次全部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不要急,柚李醬,]萩原研二的虛影舉起手做了個「噓」的手勢,[或許這只是個甜蜜的陷阱——用來檢測你是否真的有資格成為『自己人』。]
沒錯,即便不是陷阱,她表現出太強的「好奇心」也會引起琴酒的警覺,還是要徐徐而圖之……
「我都還不知道朗姆長什麼樣子。」格瓦斯說。
「朗姆先生一直把自己『保護』得很好。」貝爾摩德嘴角含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琴酒乾脆利落地動用剛剛獲得的權限,從組織的絕密資料庫中調出了朗姆的全套資料。
看到關於朗姆的能力記錄,格瓦斯發出一聲怪叫:「這什麼鬼?!超能力?」
超強的記憶力和圖像分析能力,能從十幾個屏幕同時播放的畫面中識別出不和諧的疑點——這是啥,搭載超級AI的高速攝影機?他的視神經細胞是不是還配備了一整套液氮冷卻系統來降溫?
「這樣我們還玩個蛋,」從一開始就對這個任務態度消極的格瓦斯瘋狂嗶嗶,「他本來就有個超級記憶還特別能打的庫拉索,結果自己還是個plus版,BOSS是不是對我們有什麼誤解——」
「閉嘴。」琴酒被她叨叨得心煩。
「關於這一點,你並不需要擔心,」三人中對朗姆了解最多的貝爾摩德示意她繼續看,「這是朗姆左眼的能力,而他已經在多年前某次事故中失去了左眼。」
格瓦斯沉默片刻,表情變得古怪:「他只有左眼有超能力,右眼沒有?」
「根據他多年來的表現,是的。」依BOSS的多疑,二把手說自己最重要的能力被毀了,他當然不會輕易相信,而是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里反覆調查求證,直到被說服。
格瓦斯嘀咕著「太離譜了」繼續看資料,貝爾摩德支著下頜,翻閱組織近期行動,開始為三人接下來的調查工作編織合理的理由:
要自然且低調,不能引起朗姆的警覺;要重要且合理,否則無法解釋為何需要同時派遣三位地位不低的代號成員;需要地往返於國外與國內……
貝爾摩德捏了捏鼻樑,她回憶起當年,莎朗名氣還不夠大的時候,遇到的一些導演:
要性感,又要清純,要殺伐果斷,又要楚楚可憐。
尋常人到了她這個年紀,應該已經退休坐在火爐旁當一個或慈祥或古怪的老太太了。
而不是深夜抱著筆記本加班,耳邊還不時傳來格瓦斯怨氣十足的念叨。
她嘆了口氣:可見青春常駐不是什麼好東西。
凌晨三點,貝爾摩德終於編織好了劇本:琴酒前段時間在西西里島刺殺盧凱塞家族頭目的任務其實並未成功,盧凱塞機緣巧合活了下來,向組織出賣他行蹤的另一家族實施報復,BOSS出於組織利益考慮,派遣琴酒再次出動,務必把盧凱塞家族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並派出格瓦斯進行善後……
失敗過一次的刺殺任務,琴酒有理由懷疑是內部泄露了情報,他與朗姆本就不睦,對整個情報組保持警惕理所當然;
貝爾摩德本人向來神秘主義,又得BOSS的寵愛與縱容,不管做什麼都不會奇怪;
而格瓦斯是受琴酒信任的行動組情報員,又在康納酒店差點被國際世體委和英美兩國一起掀了天花板時力挽狂瀾,被派去處理情報與金錢相關的善後同樣合理;
只要把BOSS斥責琴酒上次刺殺犯低級錯誤,本次任務只可成功不可失敗的消息透出去一點兒,唯恐惹禍上身的其他代號成員就會暫時退避三舍了。
終於完成了這個「又要快又要好還要便宜」的刁鑽編故事任務,貝爾摩德問已經看完朗姆資料的格瓦斯有沒有想好從什麼角度查起。
「當然是查帳啊,」格瓦斯微微一笑,「FBI對付不了的阿爾卡彭都能被IRS弄進去,沒有完美的帳本,只有不努力的包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