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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意義。
人的防範手段無法用來對付幽靈。
庫拉索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坐在頂頭上司對面,朗姆一隻獨眼正陰惻惻打量著她。
「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嗎?」不等她張口詢問或者解釋什麼,朗姆揮了揮槍口問道。
庫拉索驚覺自己並沒有被銬住,此處也並不是監.禁室,而朗姆先生身上穿著的竟然是睡衣。
自己為什麼會單獨出現在朗姆先生的臥室里?深知上司多疑殘酷的庫拉索後背滲出薄汗。
「回答,」朗姆不耐煩地催促道,「問題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記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在此之前你最後一段記憶是什麼。」
……
翻來覆去地問了幾遍,朗姆並沒有從庫拉索那裡得到有效的,或者說讓他滿意的信息。
「庫拉索」到他房間來的時間是清晨,她被波特控制的時間只會更早——即便是組織成員,凌晨時分通常也是在睡覺的。
尤其是庫拉索這種已經遠離基層工作很久的代號成員,即便最近被朗姆召回負責這棟小樓的安監,熬夜值班的苦差事也輪不到她親力親為。
如果庫拉索沒有撒謊,昨晚她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如常休息,再醒過來就坐在朗姆對面了——她還以為自己要被處理掉了。
至於當的年洗腦,朗姆把她交給波特後,並未時時關注,他只是想要一盤金槍魚刺身,難道還要去圍觀廚師給金槍魚放血清理切片嗎?
而身為親歷者的庫拉索,她腦海中的相關記憶,已經與其他記憶一同被抹除。
惱火地把一問三不知庫拉索丟進監.禁室,朗姆打開了郵箱,點開了那封看起來平平無奇未讀郵件,下載附件。
下載完成的同時,郵箱提示「您有一封新郵件」。
新郵件地址與前一封一致。
「很高興您不再繼續浪費時間做無用功。」
朗姆本就很差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下去,指望冷血的瘋子學會尊重果然是一種奢求。
他打開了波特自稱「太繁雜」的需求文件。
密密麻麻的數據、表格、圖紙撞入了他的眼睛。
要求明確,措詞嚴謹,注釋清晰,甚至提供了參考概算,朗姆看著這一份足以用來申請經費的《項目可行性報告》,露出一抹輕蔑的笑:
波特沒有正面承認,但她面臨的麻煩顯然比自己的嚴重得多。
如果當年的實驗室爆炸是她金蟬脫殼的手段,在過去的11年裡,組織沒有搜尋到任何她活著的痕跡,掌握著主動權的她本該有更高的成就,即便找自己合作也應該有更高的追求,而非轉身弄鬼又暴露身份後,提出的第一個需求,就只是這個。
朗姆摸了摸眼罩,如果真的能讓自己這隻眼睛恢復,並且獲得搞垮老頭子的關鍵助力,就算與魔鬼合作又有何不可?
很快,朗姆經營數十年的勢力被調動起來,一筆又一筆不算大的資金被從秘密帳戶、股市、公司帳目中悄然抽走,市場中流入了一些來源不明的貴金屬,一家建築公司註冊成立,立刻購入了一塊土地……
……
管理局中,一封被標註著「緊急」的工作郵件發送到了宮野教授的郵箱中。
宮野教授點開郵件,發來郵件的觀測者在列舉了諸多數據和表格,給出了分析結論:
「2.5號污染源信號增強。」
永遠不知邊界為何物的麻煩精駕駛著人體工學椅滑到她邊,利用兩人的碰撞剎車後,在念出了那句話。
「走開,」宮野教授反應冷淡,「我已經看厭了你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嘴臉。」
「因為熵增,世界本來就是會毀滅的。」春教授說道,「而且不管再怎麼一團亂麻,那個世界的時間總歸不是完全停滯的,時間在向前,人也在向前,有變化好過一潭死水。」
這一點上,宮野教授無法反駁,只能輕嘆:「太早了。」
「3歲上幼兒園,18歲高考,幾個月後離開父母到外地上大學,幾十歲掛掉,」春博士好笑地列舉著,「大家都覺得早。」
敵人不會等他們準備好,也不會等她準備好。
……
柚李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太安靜了。」
某個沒有任務,沒有爆炸犯搞事情,沒有任何麻煩的寧靜日子,柚李看著窗外的夕陽說。
[這不是好事嗎?]伊達航問。
「在我搶了朗姆一條走私線路之後?」柚李搖搖頭,「如果他會因為BOSS把幾家酒店、餐廳交給我管理,就放棄報復暫避鋒芒,他就不是朗姆。」
黑衣組織二把手是個軟蛋跟「琴酒喜歡小孩子」差不多的冷笑話。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與FBI、CIA、MI6聯手後,降谷零帶領著零組忙成了陀螺,世體會期間更是要轉出火星子來,但柚李忽然約見,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把手頭的事暫停,前去赴約。
「朗姆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看降谷零臉上那深膚色都擋不住的黑眼圈,柚李也廢話,直接提問。
「沒什麼動靜……」話音未落,降谷零也皺起了眉,沒錯,沒動靜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