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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是做到了組織狙擊隊TOP的FBI王牌特工;」赤井秀一例數著自己的優勢,「其次,我身份暴露後依然成功追蹤並重傷貝爾摩德——兩次。」
「最後,我的上級完全支持我的一切決定。」
「啊哈,」本堂瑛海冷冷一笑,「那真是遺憾,托琴酒多疑的福,CIA的聯絡人和輔助探員們幾乎不可能與我見面,即便他們全數撤離東瀛問題也不大,我自己那部分活動經費,組織的酬勞和補貼足夠了。」
赤井秀一還想說什麼,衣袖卻被輕輕扯了一下,他不動聲色地偏頭用餘光撇朱蒂,只見她小幅度搖了搖頭。
短暫的沉寂後,朱蒂再次開口:「所以,本堂探員,你是否願意與我們FBI合作,我方願意提供一切你需要的輔助和經費,你與我們共享組織情報,如何?」
本堂瑛海扶著輪椅把手嘆氣,雖然剛才懟得赤井秀一啞口無言,但瑛佑這個把柄在他們手上,自己從來沒有拒絕的餘地。
「主觀意願上,我不反對,」本堂瑛海說,「但有一個現實問題。」
「格瓦斯。」一旦決定跟FBI合作,格瓦斯立刻從救命稻草轉變為可怕的定時炸彈,「萊伊的身份是怎麼瞞住的,又打算怎麼瞞住我與你們合作這件事?」
「你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赤井秀一說。
本堂瑛海瞬間懂了這句話的意思。
格瓦斯會知道他們合作的事——正如她也知道萊伊的身份有問題,早在他真正暴露之前。
這樣就說得通了,曾經的萊伊知道自己在調查格瓦斯後,勸她不要繼續。
難道說,早在那時,格瓦斯就已經是FBI的線人?
「你身份暴露後,格瓦斯帶著琴酒追到海邊狙擊。」
赤井秀一沒有用語言回應此事,只是默默撩起了衣擺,露出腹部猙獰的搶眼:「萬幸,只有脾臟破裂。」
那個位置,如果偏一些打中肺,赤井秀一復檢後的行動力會減弱,如果再偏一些,打中脊椎,他就能穿著成人紙尿褲在輪椅上度過後半生了。
琴酒依然是琴酒。
她在想些什麼,如果琴酒能被買通、策反跟FBI合作,他們此刻就不是在漆黑的廢棄醫院裡對自己威逼利誘,而是在胡佛大樓開香檳了。
……
敲定了初步合作方案,本堂瑛海乾脆給出了合作後的第一個情報:「組織計劃暗殺即將獲得議員席位的土門康輝。」
「可是,土門康輝分明……」朱蒂的話卡在了半截。
然而本堂瑛海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FBI與格瓦斯的合作關係顯然不夠穩固,否則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土門康輝一事。
「組織需要他不能當選,格瓦斯查出他父親二十年前有過一段婚外情,用以威脅,他公開退選,組織目的達成,自然不需要抹殺。」
交完了情報,就該拿佣金了。
「我有一個疑問。」
「你們是怎麼說動格瓦斯的?」本堂瑛海認為自己有必要知道格瓦斯和FBI的合作基礎。
赤井秀一沉吟片刻,目光再次落到睡得流口水的少年身上:「她妹妹在我手裡。」
本堂瑛海憋了一晚上的怒氣在這一刻爆發:「你不如說她跟你母親有交情!」
她忿忿地帶著弟弟離開了陰森的廢棄醫院,以格瓦斯能為了寵物貓跟庫拉索玉石俱焚的烈性子,以及她報復朗姆的手段,如果赤井秀一能像今晚威脅自己一樣威脅她,只怕現在已經被那女人剁碎了丟東京灣餵魚。
……格瓦斯怎麼沒把他沉東京灣?
本堂瑛海沉思著。
要不要以後找機會暗示格瓦斯去干?
……
「怎麼了?」柚李察覺了降谷零反常的走神,「累了就回去休息,我又不是非得你陪著的三歲小孩。」
「不是因為疲倦,」降谷零捏了捏鼻樑,「只是這兩天忽然感覺到,偵探的委託竟然比其他的工作困難不少。」
「哦?」
「我前段時間接了一項替某女士觀察她的未婚丈夫有沒有拈花惹草。」降谷零說,「我只與委託人見了一面,卻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跟蹤,調查後才知道是那位未婚丈夫請的私家偵探,來調查頻繁與未婚妻勾搭的男人是誰……」
柚李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難怪東京能養活那麼多的全職、兼職偵探,全靠同行互相成全。
「依照委託人的請求,我也到了他們婚禮前夜的派對現場幫忙——那位未婚夫全程都在試圖裝醉打我。」降谷零攤了攤手,故作煩惱地唉聲嘆氣。
「對你而言,應對這些外行拳腳不就是閉著眼睛用腳指頭都能做到的事?」
「好吧,」降谷零認輸了,上次在阿笠宅被志保放倒,又差點跟松田打了一架後,他發現有的情緒抒發出來比自我消解更好,「雖然這是我第一次做這種不能在室內查資料就解決的偵探任務,但說實話,偵探工作對我而言很輕鬆,問題是……委託人死了。」
柚李安靜地聽著。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像是望著遙遠的虛空:「那對未婚夫婦非常恩愛,我把那位未婚丈夫只是愛玩鬧,並沒有真的出軌的調查結論告訴委託人後,我忙著別的事情,直到婚前派對那天才查閱了之前送檢的DNA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