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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瓦斯最近食慾和睡眠都很差,」宮野明美絞著手指,「總是頭疼,昨天我守著她睡了一覺,半夜驚醒,說總是夢到炸彈……」
琴酒不快地嘖了一聲,他今晚要出發去鳥取做個任務,原本想帶上格瓦斯,鳥取縣位置特殊,帶她的話得先跟BOSS報備,但看她這副病糊塗了的樣子,還是別帶去丟人現眼了。
「告訴渡邊,組織里有的是醫生,他最好能證明自己不是個廢物。」
琴酒揚長而去,宮野明美鬆了口氣,她畢竟是個女人,又跟柚李朝夕相處,她其實多少能看出來,柚李的在悄悄做些什麼,甚至她表現出來的情緒都是有一定目的性的,但……
難道她要對琴酒說柚李有問題麼?
只要不會威脅到她的妹妹,柚李想做什麼都沒關係。
宮野明美繼續向生活區走去。
哪怕只是在研究所小花園裡曬了會兒太陽,照樣會有人監視,姐妹倆大多數時候只在宮野志保的宿舍里聊天敘話。
吃完了姐姐帶來的料理,宮野志保拿餐盒到廚台清洗,宮野明美隨意打量著與上次沒什麼變化的房間,在床頭柜上看到了一套人偶。
「女兒節娃娃?」宮野明美走過去細看,「剛買的嗎,還不到女兒節呢。」
「從美國帶回來的,」宮野志保擦著手回來,「底座不好帶,在這又不方便找人定做,最近才買到合適的擺出來。」
「原來美國也有這麼精緻的女兒節娃娃,」宮野明美感慨,又有些愧疚,「志保,姐姐一直沒有給你買過女兒節娃娃,我沒想到你也喜歡……」
「我不喜歡。」宮野志保打斷姐姐的話,「這些也不是我自己買的,是尤里·溫亞德強行送的。」
傻話,不喜歡的話,怎麼會千里迢迢從美國帶回來?
宮野明美沒有戳穿她:「那位溫亞德小姐,是在美國照顧志保的人嗎?」
「不是,」宮野志保扭開臉,不讓姐姐看到自己含淚的眼睛,「是個多管閒事的女人。」
不容拒絕地把她從懸崖邊拉回來,卻又鬆開了她的手,消失在黑暗中。
明明讓她堅持到成年,卻連陪她到那一天都沒有做到。
壞女人……
柚李窗外的夜景出神。
「聽他們說,你最近精神不太好,」對面的貝爾摩德點完了自己的餐,看她神情不屬的樣子,乾脆讓侍者給她上一樣,「比我想像中還嚴重一些——不是還沒下雪嗎?」
「我睡不著,一睡著就夢到爆炸。」
「普拉米亞已經死了很久,那座島上說不定都長小灌木了。」貝爾摩德今天大概是結束了拍攝工作後過來的,臉上還是莎朗的樣貌,配合溫柔的嗓音,十足像個關心孩子的長輩,「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世界上不止普拉米亞一個爆炸狂。」
「整個東京,甚至是東瀛大部分地區,大批量的爆.炸物走私渠道就算沒有掌控在我們手裡,也有穩定清晰的情報源,」貝爾摩德對小傢伙的憂慮只覺好笑,「小規模的那些,無非就炸掉點公寓、汽車,你擔心這個,不如擔心高空墜物剛好落到自己頭上。」
「是嗎?」柚李瞥了眼對面妝容精緻的女人,「4年前11月,炸掉了公寓一層樓的爆炸狂,找到了嗎?弄死了嗎?確定他沒把另一顆炸彈裝在這棟樓承重牆上,等著把我們倆一起炸上天嗎?」
貝爾摩德的表情有片刻扭曲:小傢伙是懂焦慮的,不光自己焦慮,還擅長散播焦慮。
「好好好,我這就給情報組下任務,讓他們連夜幫你調查,好不好?」貝爾摩德非常確信,小傢伙已經到了焦慮的極限,而她在自己徹底瘋掉之前,一定會把包括她在內的人都逼瘋,「沒有意外的話,他會在今年第一場雪之前被處理掉,OK?」
她轉而想起一個人:「你不會是在擔心那位爆炸.物處理科的小男友吧?男人麼……用用就好,不值得太在意,死了大不了換一個,世界上有35億呢,比好看的包包、好吃的餐館可多多了。」
「他不是我的男友,我也不擔心他——他調去當刑警了。」柚李再次把目光投向燈光璀璨的城市,「我總覺得,那顆炸彈會在我們腳下爆炸。」
……
下達給情報組的任務自然躲不過朗姆的視線。
他給波本打了個電話,問那女人在耍什麼把戲。
「格瓦斯發病了,一直幻想有爆炸狂魔把炸彈裝在她附近引爆,最近幾乎都沒法接任務。」
這隻是小事,朗姆沒有太在意,轉而問起琴酒的情況。
「琴酒上次離開東京,具體去哪我不清楚,好像是中了埋伏,挨了幾槍。」波本聲音輕快,「需要我做點什麼嗎?他現在全靠——」
[不要坐多餘的事,波本。]電話里的聲音驟然嚴厲起來,[否則我可保不住你。]
朗姆掛斷了電話,降谷零長舒一口氣:萬幸朗姆沒有以情報組真正掌控者的身份叫停這項「額外任務」。
現在除了警察廳,他還能使用組織情報組的力量。
椿柚李已經做到極致了。
11月6日晚,柚李洗漱後沒有去睡覺,而是換上了一身方便活動的衣服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