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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李脫下大衣裹住那孩子,攬著著人往車上走:「都凍僵了還嘴硬,先上車。」
只穿著一套家居服,腳上踩著雙拖鞋在積雪剛化沒兩天的東京冬夜街頭晃蕩的男孩嘴唇都凍紫了,上車吹了好一會兒暖氣才緩過來。
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也反應過來:妹妹,是這個紅髮妹妹頭的男孩的外號。
他並不是椿柚李的妹妹——也不是弟弟。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跑出來挨凍?」翻頭髮脫鞋子確認過這孩子腳趾頭和耳朵都沒凍傷的柚李鬆了口氣。
男孩嘟噥著埋怨起父親的犟脾氣。
「就因為跟你爸吵架?」柚李難以置信,「你就穿成這樣跑出來?」
妹妹頭男生不說話。
他完蛋了。赤井秀一向蘇格蘭眼神示意。
果然,下一秒柚李板起臉,抓住男孩手腕把手掌扯過來,噼里啪啦地抽了十幾巴掌,剛回溫,正又木又癢的手掌遭此大難,爆發出常人難以忍耐的刺痛,疼得男孩嗷嗷直叫,眼淚都彪出來了。
「下次還敢嗎?」柚李問。
男生放聲大哭。
諸伏景光嘴角直抽抽,如果他們因為虐待兒童被報警抓進警視廳,自己該怎麼跟同事們解釋?
第70章 教訓與蝙蝠俠(加更)
[柚、柚李醬,差不多了吧,]萩原研二都被柚李的鐵血懲戒唬到了,岳人再怎麼像小妹妹也是個如假包換的國中男孩,硬生生被打手掌打到哭也下手太重了,[大棒打過了,給根胡蘿蔔安慰一下。]
安慰?安慰個屁,剛剛看到人的時候心裡著急沒反應過來,這會兒柚李可想起來了,她聽侑士抱怨過,岳人每次跟爸爸吵架都會跑到忍足家住幾天,消氣了再回去道歉,一個月好幾回,是個小慣犯了。
所以才更不能原諒。
青春期的小孩正處於叛逆期,跟家長有矛盾是必然的事,可岳人這都不能叫離家出走,誰家孩子一個月離家出走好幾回?頂多算跟家裡鬧彆扭躲到同學家,柚李都默認這是他們家父子的相處模式了。但既然是日常鬧彆扭,要侑士家就去,為什麼不穿好衣服再出門?又為什麼要在大街上遊蕩?生怕東京的電視台今年冬天沒凍死人的新聞可播?
生怕周圍居民報警的諸伏景光趕緊好言相勸:「椿,小孩子難免犯錯,以後改了就好,好好說,別動手。」
[對對對,打也打過了……]萩原研二也幫腔。
說教是吧?也行。
「跟家長吵架歸吵架,拿生命安全開玩笑就是另一回事了,」岳人哭聲逐漸降弱後,柚李慢條斯理地說,「著急凍死的話,為什麼不找一座橋直接跳下去呢,那樣不是快得多?」
讓她說了兩句,男孩的哭聲又變大了。
諸伏景光&萩原研二:……說教不是這個意思啊!
[不是,柚李醬,教育孩子要軟硬兼施,]萩原研二哄勸,[你關心他兩句,別黑著臉了,帶點兒笑。]
要求真多。
等男孩再一次從大哭變成抽抽搭搭,柚李放軟表情,關切詢問:「手疼嗎?」
岳人左手捧著被挨打的右手淚眼婆娑:「疼……」
「疼就對了。」柚李笑著說,「不然你以為大晚上在外面遊蕩會遇到什麼?好心的仙女教母嗎?不會哦,運氣最好也就是遇到我啦,糟糕一點的話,被套麻袋賣到黑煤窯里,睡木板,吃泔水,整個人除了眼珠子都是黑的,如果當天挖不夠規定數量的煤,泔水都沒得吃呢——不對,我們妹妹長得這麼好看,打暈偷渡賣到泰國去,你知道那邊的特產吧?嗨呀,等你再醒過來,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你以後就是女孩子啦~」
「等——」在諸伏景光實在看不下去準備緊急介入時,男孩已經再度嚎啕大哭起來。
諸伏景光扶額,一會兒一定要制止格瓦斯繼續嚇唬小孩了,再嚇唬下去人都要嚇傻了。
遺憾的是他沒機會了,晚飯都沒吃就從家裡跑出來的岳人本來就又冷又餓,到車上吹了會兒暖風,挨了一頓好打,再哭上三回——再活潑好動精力無限的男孩來這麼一遭也精疲力盡了,哭著哭著就身子一歪靠到柚李身上,裹著柚李的大衣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柚李由著他靠著,掏出手機打電話:「侑士,睡了嗎?你在家吧?好,你家地址是?還能什麼事,街上撿到個賣火柴的小女孩,我現在送他過去。」
掛了電話,柚李報了個地址。
地方並不遠,他們到時,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已經等在門口,柚李推醒睡得冒鼻涕泡的岳人,把人帶下了車。
忍足侑士被滿臉淚痕、眼睛和手掌都腫了的岳人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
他離家出走那麼多次也沒哭過啊,手又怎麼了?跟家裡打起來了?
「哦沒事,」柚李擺擺手,「我打的。」
忍足侑士看他腳上的拖鞋和身上的女裝大衣,大概了猜到原因,哭笑不得:「雅加老師,現在是期末,快考試了……」
柚李挑眉,跟她玩這套?
「沒錯啊,我這不是專門挑了右手來打——怎麼,你不知道妹妹是左撇子?」還是以為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