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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前返回東瀛,降落在羽田機場,接機人——
萩原千速、松田陣平。
電腦前的兩位摯友兼同窗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難以置信。
「要……向上級匯報麼?」諸伏景光聲音發苦。
「我想想,讓我想想……」降谷零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難得無事的休息日,松田陣平又去了相熟的器材店大叔處淘換機械電器,今天運氣不錯,淘到一台已經停產,當年也未在東瀛銷售的眼部按摩器,正好帶回去拆拆看,打發時間。
「松田陣平。」一輛廂型車停在拐角,身著橄欖綠西裝的高大男子下車攔住他,出示證件,「公安問詢,麻煩走一趟。」
休息日算是都賠給這些公安.狗了。
第四次還是第五次被詢問到近期行程的松田陣平心想。
「這位警察廳同仁,」他疲倦地嘆了口氣,「有話能直說嗎?」
「雖然成績比不上同期第一名,後來還轉了爆炸.物處理班,但我也是學過刑偵訊問和犯罪心理的正經警校畢業生,你們用這些技巧來對付我是不是有點沒必要?是是,我年輕氣盛時放過話要揍警視總監一頓,但不是沒動手麼?主客觀統一才犯法,我到底踩了哪根紅線?」
眉毛稀疏的四眼仔沒有理會他的牢騷,神色嚴肅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查閱了手機上剛收到的郵件,起身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帶了測謊專家回來,給松田陣平上了測謊儀,接著問。
要了命了。
松田陣平委頓在椅子上,雙眼發直地回答著測謊專家的問題。
最近都不能跟椿柚李見面了,要是被那個神神叨叨的女人看出來自己被公安揪住翻來覆去地審,她至少能笑到明年去。
雖然公安的問題涉及極廣,問詢中也極力模糊重點,但松田陣平畢竟沒白上警校的偵訊課,隨著時間推移問詢深入,他越發確定:這次問詢的起因,是他接觸到了公安的重要嫌疑人,被懷疑在與對方交往中泄露了警察學校同學的相關信息。
看來,他們那一批畢業生中,的確有人進入警察廳工作並被派遣去潛伏了。
會是降谷或者諸伏麼?
自己近期首次接觸到,可能威脅到同期安全的危險人物,會是誰?
松田陣平腦中一遍遍過著可疑人員。
單面玻璃後,諸伏景光面露不忍:「已經快10小時了。」
雖然中間發過一次牢騷,但松田陣平全程都非常配合詢問,測謊結果良好,無愧於胸前的櫻花和畢業時的誓言。
「按照流程安排他休息8小時,」降谷零咬了咬牙,強忍住個人情感,「明天……繼續。」
「是!」風見裕也想了想,「需要詢問萩原千速麼?」
「不,」降谷零冷著臉否決了提議,「同時詢問他們二人指向性太強了,容易打草驚蛇。」
周日的晚上,松田陣平領回自己的手機等個人物品,離開了警察廳。
絲毫沒有占用工作日,甚至沒有去警視廳宿舍找自己,看來自己接觸到的那位嫌疑人密級極高。
真是的,到底是誰啊?
要是讓自己知道他是誰,一定要趕在公安抓人之前狠狠揍他一頓……
次日一早,松田陣平從文件夾中拿出原計劃今天交上去的調職申請,放進了抽屜,再等等吧。
hagi,再等一等,我不能讓潛伏中的同期有暴露的風險。
赤井秀一發現格瓦斯並沒有助理小姐說的那麼難伺候。
後勤組在格瓦斯的要求下,安排了兩間相鄰公寓房,他們各自住一間。
搬過去當天,後勤人員走後,格瓦斯「哐當」一下關上門,赤井秀一坐在自己那間公寓的沙發上等著來自隔壁的召喚——
結果大小姐好像徹底忘了他這個名為騎士實為保姆的鄰居,一連三天都沒理他,就連在陽台碰見,也只是一邊打哈欠一邊點頭算是打招呼,冷淡得像個北歐人。
格瓦斯不把他當回事,赤井秀一卻不能掉以輕心:他還沒忘記格瓦斯那晚輕描淡寫點破他「同時愛著兩個女人」的事。
當晚緊急通知朱蒂避險,要求總部和詹姆斯排查隱患,再次清掃「探員赤井秀一」的痕跡後,他就進入靜默,暫時不再與上司聯繫,這三天裡,他密切關注著隔壁的一切動向:
格瓦斯作息健康而規律,早上6點多起床,洗漱、吃早餐、看早間新聞,出門遛貓——那隻黑貓竟然每天都要遛;
遛貓歸來,會安靜好一陣子,他找藉口敲過一次門,格瓦斯似乎在看書,封面是東夏文,不知是譯本還是原文,或許她通曉東夏語;
三天6頓正餐,其中4頓在附近小餐館堂食,2頓外賣;
飯後會逛逛附近超市、日化店、書店,採購過一些消毒劑、衛生紙、洗衣液等日用品,給貓買了貓糧和罐頭,還買了幾本書和電影碟片,包括一本漫畫和一本英文小說;
習慣晚間睡前洗澡,11點準時熄燈……
要不是明確知道她就是組織幹部格瓦斯,赤井秀一隻會認為這是一個生活規律的自由職業者。
除此之外,黑衣組織對格瓦斯的態度也令赤井秀一很在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從出了柯林斯酒吧的門,就一直有人暗中盯著他,這三天裡的每一刻,無論自己是待在公寓,還是出門吃飯、丟垃圾,一刻不落,自己與格瓦斯短暫的兩三次碰面,那目光更是凌厲到刺骨……如果是單純的不信任自己,擔心自己威脅到格瓦斯還好理解,琴酒的郵件卻令為此事蒙上了更濃重的霧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