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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劃落空的簿允冉好不容易才把弟弟帶回關起來,身心俱疲的他還沒來得及換掉身上的血衣,就聽到手下的緊急通報,說簿泗此時正在大肆破壞,想要離開B基地。他現在匆匆趕過來,眼看著簿泗不再聽話的眼神,還一口一個宮三晝,一口一個要出去的樣子,他更是覺得心口處一大口濁氣洶湧上來。

  「簿泗!你想如何?非要去找那個廢物是嗎?」一連兩天都要被弟弟忤逆的簿允冉瞪圓了貓眼,白皙的肌膚都氣得有些泛紅。

  簿泗更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那雙委屈落淚的桃花眼一直在他腦中縈繞,他此刻的心情極度憤怒,化作火氣的精神力一個勁地往外面冒,他怒視著自己唯一的親人。

  自從五年前簿泗醒來之後,身邊的一切都沒有變化,但他總覺得有什麼是不對勁的,悵然若失的簿泗猜測自己一定是失去了重要的東西,可再度被哥哥軟禁起來的他,越來越記不清剛醒來時候的那種心痛劇烈的心情。

  簿泗只記得自己曾經因為媽媽的死亡,所以毀掉了B基地的研究所,就在坍塌的研究所門口,他準備離開,卻不知道應該去哪裡,那時簿允冉出現了。

  他跟簿泗打下了一個賭,他讓簿泗出去外面的世界,如果簿泗找到可以替代哥哥或者媽媽的人了,那他就再也不需要回來了,如果在這之前,他找不到足以替代品,他就輸了。

  末世下的冷漠嘴臉能有多好看呢?跟隨人群的他被放棄了一次又一次,簿泗自知他不可能會找到可以替代媽媽的人,索性選擇從未嘗試過的死亡,反正簿允冉說了,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就像媽媽一樣,死了就什麼都留不下。

  死掉的人類是不會復活的,因為她們已經心死了,這是簿允冉教給他的。但有一種感覺是不需要教學的,簿泗天生就有尋找同類的孤獨感,簿善是第一個出現在他眼前的人,她獨一無二的專一給予了簿泗足夠的滿足感。這是簿允冉無法給予的,他心中總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但簿允冉永遠不會懂的,所以他經常為了簿泗的注意力費勁腦汁,他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無法代替那個討人厭的姑姑。

  他找到替代媽媽的人,也不想回去哥哥那裡,因為哥哥也代替不了媽媽的,沒有選擇的簿泗決定尋死,只要死了,就不用再回到哥哥身邊了,不用再見到這個總讓他心軟的哥哥。

  但事不如他願,在一個大米倉里復活的他難忍喪屍口中的惡臭,最後拆了一堆喪屍骨頭,重新踏上尋死的道路,他徒步走上高速公路,獨自在外晃了好幾圈的他也知道路上的車多,人也多,後來,他看到了一個加油站,準備走進去……

  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了,簿泗一睜開雙眼,就發現自己回到了B基地。

  研究所內像是怕了他曾經的屠殺行為,開始學會把更多的精力花費在了安全建設上,他抬眼望去,到處都是不那麼好拆的銅牆鐵壁。

  簿允冉當時就站在簿泗躺著的床邊,絲毫不在意他被禁錮住的手腳,只湊到他的耳邊,極度溫柔地和他說,兄弟倆已經八年未見,他在外面遊蕩了八年,如簿允冉所說的那樣,他沒有找到任何一個替代品,也如簿泗所想的那樣,他真的已經死過一次了,是簿允冉把他從外面找回來的。

  簿允冉重新賜予了他生命,這下子,他的弟弟不能再任性了。

  對於這樣敷衍的說辭,簿泗怎麼可能會相信呢,他更相信自己的感覺,他醒來的那一刻明明心痛到皺眉,陌生又刺骨的情緒讓他頭疼欲裂,如果他真的如簿允冉所說的死過一次了,那他死前經歷了什麼?

  簿允冉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但簿泗也沒得選擇了。

  不知道是否是根基損壞的精神網讓當時的簿泗選擇了順從。也許是八年的時間沖淡了情緒的原因,原本應該因為媽媽的死亡而充滿恨意和憤怒的心情已經變得模糊了,一直躁動不安的情緒也學會自己控制了。

  簿泗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無處釋放的過多能量讓他易燥易怒,暴戾到極限的時候,他甚至會出手攻擊自己的哥哥。

  曾經簿善的死亡就是一條導火索,若不是研究所的人做了墊背,簿允冉想必是要跟著簿善一起走的。

  簿允冉的身體狀況差到了極限,只需輕輕一下攻擊,他便能魂歸天去,就算簿泗都救不活他了,他的身體已經腐爛徹底,就算活過來,也只能是一個普通人,簿允冉怎麼會允許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呢?

  就像簿允冉了解簿泗那樣,簿泗也了解自己的哥哥,他無法無視哥哥的瀕死,不知何時變得柔軟的心讓簿泗選擇了妥協,他自己都想不通是為了什麼,就算再生氣,他也能夠控制自己了,他無法放棄哥哥,這是陪伴了他整個成長期的人,從他有記憶起,一雙美麗脆弱的貓眼就貼在了玻璃上,總是半眯著凝望著他。

  「哥哥。」簿泗走到簿允冉的面前去,沒有任何阻礙物隔著他們,簿泗的語氣十分冷靜,「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宮三晝到底是誰?」

  阿越發誓自己從未進過這麼恐怖的修羅場,他和一群人夾在這兩個一抬手就能掀翻了整個試煉場的人中間,可能一不小心就會成為炮灰。

  更讓阿越害怕的是簿泗,一直以來,阿越眼中的簿泗是貴氣高傲的,即便他被困在這個地方不知道日夜流梭,那他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是不需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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