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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給阮忻意再狡辯的機會,直接當著遲昕的面戳穿阮忻意:“你的阿意之前特意來找過我,帶著號稱是你買給她的情侶表,轉交了我平安夜送給你的,剛才又被我丟掉的……”
未等她說完,阮忻意又提高嗓門截斷她:“魏京嵐!你別信口雌黃!我什麼時候戴過情侶表,又是什麼時候給過你戒指?!別把你和昕昕的矛盾歸結到我身上!”
好似生怕她將實情說完一般。
“昕昕,你別聽她胡說……”
遲昕沒接阮忻意的話茬,自顧自地向魏京嵐澄清:“我沒有給過她情侶表,更沒有把戒指轉交給她。”
魏京嵐無意與遲昕再計較分辨這種沒有意義的小事,抽出被遲大小姐緊緊攥著的手腕:“阮忻意說得對,我和你的矛盾的確與她無關。”
她後退一步,與遲昕徹底拉開距離:“遲昕,無論是作為被你騙到現在的生活助理,還是作為你正準備欺騙利用的聯姻對象,我們都再無干係。如果不想被我打擊報復,就最好離我遠遠的,別再來招惹我。”
她與遲昕劃清界限的意圖太明顯,容不得遲昕有半點反駁。
遲昕不知道還能用什麼方式與眼前的人溝通,慌亂中記起魏京嵐的通感症:“那沒有我,你的……你的病怎麼辦?”
魏京嵐沒有理會遲昕的疑問,她跨步坐進車裡,由保鏢將車門關上。
就在遲昕以為,她不會回應自己的時候,幻影“天魄”的車窗被秘書齊司鳶緩緩按下。
車內,魏京嵐安坐於暗夜星空之中,唇角微微勾起,眸中星沉霜冷,定定地將車外略有些無措的遲昕望著。
“你憑什麼認為,我的人、我的心、我的病,都非你不可?”
她僅僅留下一句質問,便不再多言。
車窗重新關上,徹底將魏京嵐的面容與遲昕阻隔。直至車輛全部開走,遲昕都沒能回過神。
往日最是恣意驕縱的姑娘,此時神色落寞,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原地,任春風搖晃裙擺,吹亂鬢髮。
車內,魏京嵐竭力忍耐著,克制住幻視爆發帶來的恐懼和與遲昕爭辯時刻意忽視的難過將她淹沒。
“老闆。”齊司鳶瞧著她眼尾壓抑到極致的紅,貼心地抽出紙巾遞給她。
魏京嵐卻擺擺手,拒絕了秘書的好意。
眸底的層層暗涌終是在她強大的意志力下逐漸消弭,就如這車內的星空,只剩下於漆黑之中點綴著斑駁繚亂的光影。
她花了兩年的時間,才在遲昕這裡順利學成歸來,怎能讓一剎那的脆弱打回原形?
真心,不過是人世間最卑微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她應該感謝遲昕的,用切身體會的方式叫她認清利益至上的道理。
“齊秘書,我是不是挺蠢的?”
明明已經見識過人性的卑劣,卻還是抱著可恥的幻想,非要等到最後一刻遲昕到來,才去在眾人面前退婚。
如今又任性地將剩下的事交給崔樞兜底。
遲昕說她是精心布置一場盛大的訂婚儀式來羞辱遲家,可這樣的孤注一擲,何嘗不是給崔家和魏家留下了污點。
她這輩子鮮少任性妄為,卻在婚姻大事上犯了糊塗。
“以後不會了。”
未等齊司鳶回答,魏京嵐又自言自語道。
無人知曉,在這個山長水闊,月皎雲浮的春天,她在一路盛放的報春花之中,和那個軟弱的,會被情緒形狀左右的,還渴望有人可親近有人可依靠的小助理魏京嵐無聲地道了別。
“回京。”她說:“去做我們該做的事。”
第25章 隱痛
與遲昕有關的話題再一次登上熱搜, 網上一眾吃瓜人民一面啃著當紅歌手在訂婚現場被當場退婚的笑料,一面動起發財的小手深挖另一位當事人的料,然後發現……什麼都挖不出來。
對方是什麼身份, 又是為什麼主動退婚,在網上搜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被有心人遮掩了個乾乾淨淨,只留下遲昕一個人孤零零地在網上掛著,顯得可憐又滑稽。
吃瓜只能吃一半的網友紛紛去遲昕的微博底下私信留言, 更有一些不明情況的自媒體營銷號直接打工作室的電話來探聽真相。
粉絲也給工作室發消息抱怨質疑羅鈺工作能力不行,前面一直訂婚炒作不說, 如今被退婚了也跟玩鬧一般, 連基本的公關都做不好。
力所不及的經紀人羅鈺不勝煩擾, 卻不敢在遲昕面前抱怨任何,只得悄悄叮囑郝然別讓遲昕看微博。
彼時,遲昕正在參加《歲歲如歌》的節目彩排,只一個晃神的功夫,進拍的位置便沒有卡對,不得不舉手示意。
“對不起, 可以麻煩伴奏老師們再來一次嗎?”遲昕雙手合十,謙遜地低頭給工作人員賠禮。
台下, 郝然看著面色蒼白,戴著棒球帽卻沒能遮住眼底紅血絲的遲昕,不禁擔憂:“鈺姐, 嵐嵐這是要報復昕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