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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昕想到魏京嵐剛才的所作所為，那一股鬱氣又湧上來，斂著眸朝阮忻意身後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魏京嵐望去一眼。
“不用，她還有別的工作要忙。”
十足的老闆做派。
可只有魏京嵐知道，作為遲昕的生活助理，魏京嵐本就是以跟著遲昕為主。
除了伺候遲昕，魏京嵐哪裡有什麼工作好忙。
“好吧，京嵐，那我和昕昕先去吃飯了，我們下次再約。”阮忻意點點頭，回身對魏京嵐伸出手。
要不是聽過剛才那番話又能看清阮忻意身上的情緒形狀，怕是連魏京嵐都覺得阮忻意對自己的憎惡是憑空臆想。
“不必再約。”魏京嵐根本沒有伸手的意思，直接道。
她越過阮忻意和遲昕，先一步朝電梯走去。
“你這又是去哪？”遲昕今日皺眉的次數直線上升，拽住魏京嵐的衣袖問。
“忙我該忙的工作，順便找我朋友吃個飯。”魏京嵐回應得很是隨意，她拂開遲昕的手，去按了下樓的電梯。
遲昕頸上的青筋一跳，壓低聲音警告：“魏京嵐，你別得寸進尺。”
魏京嵐今天卻一點情面都不留給遲昕，勾著一點笑意，道：“即便是我得寸進尺，阿昕又能拿我如何？叫我滾是嗎？”
她刻意停頓一下，才繼續：“如你所願。”
與遲昕朝夕相處的這一年多來，魏京嵐莫說發脾氣，連對遲昕冷臉都鮮少有。
上一次還是兩人確定關係後，遲昕卻要求魏京嵐配合她避嫌，別讓幾位與團隊相熟的站姐和大粉看出來的時候。
但今次卻不同，遲昕自認脾氣已經足夠好，畢竟連魏京嵐突如其來對她提離職，都被她勉強接受。
“魏京嵐，你這又是發什麼神經？！”電梯即將關閉的一瞬間，遲昕擋住電梯門，再一次問道。
“去問你的阿意。”魏京嵐目光落於遠處看不清神色的阮忻意身上。
“……”
勾起魏京嵐火氣的有三件事。
第一件是一張高中時期的照片，照片裡遲昕一手拿著給阮忻意買的新手機，另一隻手舉著道歉卡，一雙靈動的狐狸眼中滿是寵溺與無奈。
魏京嵐並不在意遲昕作為好友給阮忻意買手機，魏京嵐在意的是那張道歉卡片的內容。
【小小的補償，請我們阿意不要生我氣啦！】
【遲昕不該聽魏京嵐的一面之詞而不站在阿意身邊。】
【日後會無條件信任阿意，不會再為外人惹阿意生氣。】
幼稚卻真摯無比的言辭，旁邊還鄭重地簽下遲昕的名字。
魏京嵐以為高中的相處，至少對遲昕而言也是美好而珍貴的。
可她沒想到，促成七年後她答應遲昕做助理的過往，在遲昕看來，是用“外人”兩個字就定了性。
明明她占理，卻被遲昕認了錯，遲昕對阮忻意承諾無條件的信任，而她，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外人而已。
可分明是遲昕先對她說，她會是她最親近的人的。
“小啞巴，高中讓你跑了是我大度沒計較。你猜以我和昕昕現在的情誼，她會向著誰？”
阮忻意說完，不等魏京嵐有反應，又給魏京嵐放了一段錄音。
這段錄音發生在不久之前，是送遲昕到酒店時，阮忻意錄下來的。
“昕昕。”錄音里的阮忻意聲音不大清晰：“你和京嵐……真的在一起了嗎？”
“就是你看見的那樣。”遲昕的語速變得很快，仿佛不願多談。
“那你對她是真心的嗎？”阮忻意又問。
偏偏在魏京嵐最想在這段錄音里聽到點什麼的時候，遲昕選擇了沉默。
“你不想說就算了。”錄音里的阮忻意善解人意：“不過，我可提前說好，你可要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不許重色輕友哦昕昕。”
遲昕同阮忻意有什麼約定，錄音里沒有明說，但魏京嵐揣測，也是類似於無條件信任之類的。
下一秒，遲昕爽快地答應下來：“不會的阿意，談個戀愛而已，她比不得你重要。”
錄音里的遲昕說得輕輕巧巧，可每一個字都在挑戰魏京嵐脆弱的神經。
“不過是乍見之歡，昕昕遲早會膩，魏京嵐，到時候你拿什麼留住昕昕的心？”阮忻意關掉錄音，語含挑釁。
魏京嵐無言以對。
即便感性上，她聽不進去阮忻意說的每一個字，但理智上卻認可了阮忻意，畢竟，錄音的對話，是出自遲昕的口。
不過是談個戀愛，如果遲昕從不曾將她放在那個獨一無二的名為愛人的位置上，那麼她遲早會成為遲昕生命里的過客，一個浪費了遲昕一段時間的，無足輕重的人。
“你看不出來嗎小啞巴，昕昕甚至連名分都不願意給你。”阮忻意擺出勝者的姿態，將手機不緊不慢地放入口袋：“不過也對，畢竟在昕昕這裡你是挺拿不出手的。”
“你再猜猜，一會兒我要是邀請你一起吃飯，昕昕會怎麼做？”她見魏京嵐不說話，繼續得意道：“我猜昕昕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