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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澄的臉色微變。
季昭問:“不記得?”
她擺了擺手:“也沒事,到時候交給——”
“不是,我記得。”喻澄說:“就是怕嚇到陛下。”
季昭笑:“對哦,我想起來了。”
她伸出手戳戳喻澄的肩膀:“有些走後門進公司的練習生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是這樣的性格,對吧?”
喻澄臉一紅:“……那是她!”
季昭敷衍地點點頭。
她望向窗外,雨還沒有停,且有越下越大的趣事,霧蒙蒙地覆在車窗玻璃上,道路兩邊的霓虹燈光也變得模糊,像夢中的場景。
“我還挺喜歡這裡的。”季昭忽然開口:“夜如白晝,走到哪裡都有光明,不像我們那時候還有宵禁。”
“陛下貪玩。”喻澄低聲說。
被乜了一眼。
喻澄抿了抿唇:“微臣知錯了。”
說著知錯,語氣里卻沒有半點悔過,話里話外分明地透露著“本來就是,我可從不會冤枉陛下”,看得季昭面上掛不住了:“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被發現。”
季昭年少登基,還是貪玩的年紀,總在宵禁後趁太師丞相不注意溜出去玩,玩得也很有分寸,到點回宮,從無半分差池。
直到喻澄回京城休沐,她閒不住,半夜就跟禁軍巡夜,把季昭給逮了個正著。
季昭也是急中生智,立刻從被逮到亂溜達的違紀百姓搖身一變變成了微服私訪的皇帝,巡視一圈:“很好,你們很有警惕性,朕很滿意。”
怕喻澄去告狀第二天把喻澄召進宮十二個時辰盯著的這件事,就暫且不提了。
說話間,汽車慢慢減速,終至穩穩地停了下來。
蘇靜的房子在一個老舊的小區,是喻澄的外公外婆留下來的,這兩年就要拆遷了,居民搬得七七八八,物業也不作為,一進小區,撲面而來的蕭條。
家里倒是裝修的很好,法式復古,從陳設和布局來看,就能知道房主是個很有品位的人。
三腳架鋼琴立在客廳靠陽台的地方,陽台里種滿了花花草草,蘇靜則穿著一襲素淨的黑色裙子坐在鋼琴旁,陽台的窗戶開了條縫,瓢潑的大雨泄進一絲清涼。
“來了。”蘇靜招呼她們,微微側過身,皓腕微抬,語氣溫柔:“想聽點什麼?”
俗話說高山流水遇知音,季昭學得樂器多,鋼琴雖然才摸得不多,但季昭昭是學過的,所以看到這樣的場景,自然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正要說話,忽然聽到喻澄漫不經心地“餵”了一聲,然後把自己摔進了鬆軟的沙發上,閉上眼睛,語氣十分不耐煩:“你千里迢迢取消演出就是回來給我彈鋼琴呢?”
她又坐了起來:“對了介紹一下,季昭昭。”
跟季昭對視的瞬間她迅速眨了下眼,又倒了回去:“我隊友,鋼琴也彈的特別好,人家還會古箏古琴箜篌嗩吶呢。”
季昭:“?”
這是……演上了?
蘇靜卻像是早就習慣了自家女兒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似乎還鬆了口氣:“我回來可不是給你彈鋼琴,我是為了看你的輕功。”
她站起來,對季昭笑笑:“昭昭是吧?我們家澄澄任性,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了。”
季昭僵著勉強擠出一絲笑:“確實……挺麻煩的。”
喻澄的眼睛微微瞪大。
“不是,”季昭趕緊否認,遞給喻澄一個安撫的眼神:“喻澄挺好的,第一次公演獲勝多虧了有她。”
蘇靜呦了一聲:“當時你說要進娛樂圈找女朋友,沒想到還真搞起事業來了。”
季昭:“……?”
找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
喻澄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整張臉都漲紅了,本來想深入扮演下原主的反應,但一想到自己千辛萬苦要隱瞞的進娛樂圈的原因暴露在陛下面前,心瞬間拔涼拔涼的。
這個喻澄,喜歡女子不說,還眼高於頂,閒著沒事幹,乾脆進娛樂圈——美女最多的地方——找一生摯愛。
喻澄坐起來:“媽!”
她儘量讓自己表現的不耐煩些:“您找我來,到底是什麼事兒啊?”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蘇靜反問,看著自家女兒的眼神又變得柔和:“媽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你那個輕功……”
她欲言又止。
知道自家女兒會輕功是在前天的表演結束後的採訪,記者把話筒懟在她的面前,問她喻澄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武術的,她愣了兩秒,視頻就擺在她面前了。
視頻是記者花錢買的,網上還沒有流傳開,她看完了視頻,採訪結束就讓助理買了回國的機票。
一路漂洋過海,純粹是好奇極了。
喻澄問:“想看我的輕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