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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一燦甩開她:“我又不好奇。”

  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停了又響起,在驟然安靜的宿舍里極為清晰,陳杏子摟住沈一燦的脖子,趴在她耳邊小聲猜測:“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喻澄跟昭昭告白,被拒絕了?”

  沈一燦覺得自己聽錯了:“……”

  在上鋪面壁思考人生把竊竊私語都聽得一清二楚的喻澄:“……”

  她盯著牆壁上的花紋,複雜華麗的花紋轉著圈往她的瞳孔里鑽,變成兩個在練習室談笑風生的人,她乾脆又把眼睛閉上了。

  為人臣,不該生嫉妒之心。

  嘉熙年間,朝野能人志士不在少數,皇帝惜才,常召見大臣於御書房商討國家大事,資歷老點的還會被皇帝親自送出門,她也從不覺得有什麼。

  為什麼今天的情緒這麼洶湧?難道是……她猛地睜開眼,眼中殺氣一閃而過,難道是這身體有問題,原主的性格在影響她?

  那就說得過去了,她就說以她的性格怎麼會因為這點……等等!

  喻澄的耳朵動了動。

  有人在爬……她的床?

  下一瞬,她就聞到了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是很淡的香味,混雜著鼠尾草和葡萄柚,清新的像雨後的海邊。

  是陛下。

  喻澄放鬆了警惕。

  很快卻又莫名緊張起來,整個人緊繃地側躺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牆壁,聽著季昭的腳步聲落在台階上,聽著季昭掀開她的被子,聽著季昭緩慢地——

  聽不下去了。

  喻澄回過身,季昭動作仍然不疾不徐,在她的注視下躺在她的身邊,側過身,靜靜地看著她。

  喻澄開口:“陛下……”

  季昭握住了她的手。

  在薄薄的被下,柔軟覆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捏了下,像是捏在她的心尖上,泛出點如電擊般的酥酥麻麻來,她正怔忡,就聽到季昭低聲說:“喬月說你吃醋了。”

  喻澄下意識就要反駁,季昭卻不給她機會:“不管有沒有,喻澄,我都希望你不要不理我。不然……”

  季昭的聲音溫溫柔柔:“回去就誅你九族。”

  喻澄想要安慰的話梗在喉嚨里:“……”

  季昭卻笑出聲:“逗你的。”

  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看著近在咫尺的天花板:“沒想到上鋪視野這麼好,”她宣布:“我今晚就在這裡睡了,你陪著我。”

  一句話阻斷了喻澄想把床讓給她的想法,她的唇角微微翹起閉上眼睛:“睡覺吧。”

  喻澄張了張口想說話又咽回去。

  好半晌才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做個好夢。”

  季昭還真做了個好夢。

  夢到上元節夜宴,京城起了場雪,夜宴過半,她提出要去看花燈,就遙遙地在城牆上望一眼即可,掌事宮女便提著燈隨她前去。

  她披著黑色貂皮大氅立於城樓之上,遙望遠方燈市,流光溢彩,盛景非凡,正要移駕回宮,忽然聽到馬蹄聲疾馳而來。

  “陛下,”掌事宮女喜道:“是喻將軍班師回朝!”

  她俯首往城牆下看去,還沒看出個所以然,眼前忽然一黑,整個人如墜雲端般,輕飄飄卻又沉甸甸的,她睜開眼睛。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床鋪,陌生的……呃,觸感軟軟的?

  她快速地眨了兩下眼,跟躺在她身邊的喻澄四目相對,許是有點熱,喻澄的臉泛紅,我見猶憐的模樣。

  季昭的視線下移。

  她的手停留下喻澄的心口處,能感受到那裡心臟跳動,撲通撲通的,她鎮定地收回手:“什麼時辰了?”

  “還早。”喻澄說。

  在喻澄沉默地下床去餐廳去早飯後,季昭坐在床上發呆,思考人生:按道理來講她是喻澄的頂頭上司,她剛剛那樣算不算裴佳說過的……性/騷擾?

  這是個很深刻的問題,她要好好思考。

  /

  新的一天風停了,卻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練習生們撐著節目組發的透明的雨傘,三三兩兩地從宿舍樓出來,奔向練習樓。

  今天的任務重,不但要排公演的舞台,還要複習主題曲舞蹈。

  主題曲舞台的錄製將在明晚八點開始,但練習生們還要化妝做造型,舞台走位,所以要在明天早上就要陸陸續續地去場館。

  有練習生小聲吐槽:“百人的大舞台兩三遍肯定錄不完,保守估計也得要錄個十幾遍,又花錢做了妝造,節目組指定要我們錄點別的東西,明天晚上我看是別想睡覺了。”

  “別說了!先去便利店弄杯美式吧?哎?我沒有咖啡券了,上哪弄兩張去?”

  “喻澄那裡有很多,要不找她換?”

  喻澄手中的咖啡券多,是因為季昭愛喝,所以在練習生們來找她換的時候,被她直接拒絕了:“昭昭要喝的。”

  眾練習生:“……”

  這賣姬用力程度,嘆為觀止!

  季昭是主題曲舞台C位,肩上的擔子更重,頂著“初C連出道都出不了”的練習生們同情的目光,她只溫習了一遍主題曲就對隊友說:“開始今天的訓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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