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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在河邊走,怎麼當然也得懂得讓自己遠離危險。
蔣如雲展開刀具,「不想體驗你媽經歷過的那些,就給我退回去。」
「你在說什麼,我媽還經歷過什麼?」她停下,表情有些困惑。
「你挨過打嗎,挨過餓嗎?你被關過禁閉嗎?」蔣如雲以為她怕了,仗著這裡是他的地盤,肆無忌憚地說:「我本來不想這麼對你的,你要是繼續胡作非為下去,那我也只能幫你修正行為了。」
「原來你管虐待叫修正行為。呵,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好藉口。」鹿寧悠臉上乖戾的表情如潮水般退去,卻更讓人心驚肉跳,「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各家平台里同步播出。」
蔣如雲頭皮一炸,強行穩定心神,「別唬我,直播信號都已經切斷了。」
「哦,是嗎?」她的嘴角帶上了微笑。
為了戶外直播不中斷,她做了完全準備,萬一無人機上的手腳被發現,那麼藏在大自然中的攝像頭就會啟動。與酒店露台齊高的不止有飛鳥還有蓬勃向上的樹尖。
套在樹枝上的攝像頭,要考慮的也有兩個問題,一是穩定性。不過國外早有依樹而建的景觀房,這個技術問題已經不算問題。
二是樹木如果太過繁茂,畫面會被遮擋,好在這個月島嶼上的氣溫驟降,整片樹林都是光禿禿的樹頂。
除此之外,為了防止惡劣天氣的到來,她還有準備。
她計劃得很好,這次老天也站在她這邊。
血液變得赤熱滾燙,像是她的人生走過這二十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刻,每個毛孔都在叫囂著舒爽。
夜風獵獵,吹起她鮮紅的裙角。
「您看這些紅光是什麼呢?像不像是在錄製中的鏡頭。」鹿寧悠指了指地上的石頭。
蔣如雲汗毛倒豎著蹲下身,看到盆景後各處藏著發光的小石頭,豌豆粒大小,邊緣圓滑,卻不像普通石頭那樣會被風吹著挪動。
他嘗試撿起來,但它們被固定了。
被不起眼的紅光刺了下眼膜,蔣如雲很快就意識到她說的可能都是真的,迅速在手機上搜索了一番,臉色驟然變了。
這回不需要再裝,鹿寧悠居高臨下看著惶惶不安的他,「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對我媽做了什麼。靈合安康療養院,就是您用來關她最後的一個地方。」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既然是在鏡頭下,他又帶起了面具,藏起了手中的摺疊刀。
「不好意思啊,爸爸,我還查到了一些您不想讓人知道的事。例如,您其實還有個孩子,一個三歲起就被您關在地下室養育的真正的繼承人。一個三歲的孩子,您就訓練他面對任何情況都不許哭,必須笑。是因為您有暴力傾向,所以希望他像個機器人一樣完美嗎?」
這句話仿佛碰到了蔣如雲的痛處,他高聲喊出:「閉嘴!」
「那個孩子死了這麼多年,您會不會晚上做噩夢,夢到他呢?它會不會像怪物一樣質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我說,閉嘴!」
鹿寧悠充耳不聞,就是要讓他失去理智,「你明知道用虐待的方式去塑造他人是不對的,沒人能順著你的喜好變成聽話的寵物,可是您還是害死了我的媽媽。手上兩條人命,您還是無法停手對嗎?還有貴夫人又在哪呢?失蹤了半年了吧,是不是也要把她關進那個療養院?好像您才是怪物呢,爸爸。」
蔣如雲慌了神,眼前的瘋女人又舉起了玻璃片,「你要做什麼?」
多年前的案件因證據不足草草結案,她不確定曝光的兩起案件是否能真的將他拉入深淵。陳年舊事不行,那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她的命充當證據。
「我能做什麼,就是想讓所有人看清你這張噁心的臉。你可愛的家人,可敬的對手,應該都在看這場直播。馬上您也要出名了呢。」鹿寧悠笑著揮舞著雙手,像是在對觀眾互動。
在這種時候還能笑得出來,她簡直就是個瘋子。
蔣如雲搶奪下她手中的玻璃片,壓著她撲向露台的圍欄,從衣袖裡露出的刀刃抵向她的咽喉,威脅道:「將直播關了。」
鹿寧悠掙脫不了他的手,只能死死撐住身後的欄杆。頭上裝飾的髮簪從發間滑落,無聲無息掉進身後懸空的黑夜裡。
「來不及了,爸爸。如果您還有什麼想說的,請您移步去警察局親自交代了。」
看著他比死人還難看的臉色,她在攝像頭的死角,用口型對著他說:去給我媽媽陪葬……
這仿佛是壓死駱駝最後一根稻草,蔣如雲低吼一聲,粗暴地抓起她的頭髮,強行截斷她接下來的話。
鹿寧悠下意識抬手去擋。
兩人推搡間,那柄本該藏在袖口裡的刀刃直直刺入了她的腹部,紅裙被血染得更為艷麗,一寸一寸往外暈染開去。
蔣如雲算計了別人一輩子,從來沒算到這麼一幕,她竟然會如此不要命地主動拿刀捅自己。要是從觀眾屏幕里來看這一幕,就跟他主動行凶一樣。
他深不見底的瞳孔里,滿是鹿寧悠嘲諷的容顏,晶亮的眼眸好似說完了剛才的話,用你的後半生給我們陪葬,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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