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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就此剎車,再想下去就不那麼美好了。
陸白瑜起身穿上外套,「就當我是真愛粉吧。明天你就儘管相信她,洛神不會讓你失望的。」
「聽你的,你也沒讓我失望過。」鹿寧悠誠心誠意地眨巴眼,朝他發出讚許的眼神。
這一整晚,終於有句能聽的了,陸白瑜反坐在椅子上,和她聊起拍攝的事,聊日漸變得兇悍的導演們,聊亂鬨鬨的現場,還有喜歡對著晚輩耍活寶的老演員們。
聽著他說那些趣事,自然而然的,鹿寧悠放鬆了下來,心情也久違地好了很多。
看著話突然變多的他,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睛都亮了點,「你今天好像突然多了點人情味,這招兵法又是什麼?以逸待勞?」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陸白瑜表情一斂,再次恢復成冷酷臉,「夏添這個角色是真的適合你,反派思路你都刻進骨子裡了。」
沒接話,鹿寧悠看他忽然起身穿上外套,問,「去哪?」
陸白瑜挑眉,「去嘗試把自己打造成小奶狗,你喜歡的那種。」
隨著這話完完整整飄進耳朵,鹿寧悠手指在凳子上猛抓了那麼一下,到底是維持住了臉上的冷艷高貴,用著她自認為的,不動如山的姿勢走了出去。
心思全在啊啊啊啊啊啊這魔鬼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腳下沒神可留,被高約兩厘米的門檻絆了下,還好在健全小腦的指揮下,免於直接社死。
但就,差點順拐。
默默在心裡瘋狂刷彈幕,這走廊這麼黑,她動作幅度又這么小,應該不會注意到。請把眼神用在該用的地方,不該注意的時候請不要注意,就算真看見了也該懂得非……
非禮勿視那幾個字還沒刷完,就聽到身後那人嗤笑了一聲。
很輕很淡的一聲,應該是單純沒忍住。
但是被靜謐的環境放大,鹿寧悠加快了腳步,落荒而逃。
第二天的幾幕戲裡台詞不多,眼神的傳遞才是重中之重。
鹿寧悠不再與旁人閒聊,用學到的,感悟到的經驗,不斷排空自己的思想。
無關的雜念,多餘的情感,連寧木棲的身影都在慢慢消失無蹤。
她叫夏添,一個急速成長起來的千面野心花,狡詐,狠厲。她要一直爭勝,向她的信仰她的夏池證明自己的價值。今天,她要去說服唐琳的母親站到自己這一邊。
這一次不再去構建多餘的一草一木,而是靜靜地觀察洛雪薇的一舉一動,看著她在藤椅上坐下,緩緩點上煙,望向左側的那一面空地,眼眸閃爍,像是在欣賞櫥窗里的珠寶首飾。
鹿寧悠的世界便也有了一扇櫥窗,一家珠寶店,邊上是幢中式三層高的茶樓。
腳下也有了一條幾塊碎石板拼成的小路。
郭雲庭坐在監控前看著調度和效果,突然注意到鹿寧悠微微瑟縮的背脊,變化的腳步頻率,做了個手勢,示意團隊跟上她的行動。
打光板也找好了角度,新的一條在悄無聲息中開始了。
洛雪薇飾演的唐半夢獨自倚在茶樓一角的藤椅上,手裡夾著半跟煙,狹長的眼尾下垂,漫不經心聽著台上說書人的評書。
哪怕她一句話都沒說,都會讓人覺得這個女人的眼裡充滿了故事。
夏添穿著件長風衣從樓梯口出現,頭微微側著接聽著電話,走了幾步突然頓了下,像是在詫異今日的好運氣,能在這裡遇到她的目標人物。
她左右觀察了下,問店員要來了上好的醉天香端了過去,恭恭敬敬地打了聲招呼,順勢坐在唐半夢的邊上,正對著窗戶口。
冬日的寒風一陣陣刮在窗戶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唐半夢傲慢的視線直接掠過她,手腕一抬,將窗戶開了道縫,任由冷冽的風夾著雪花一同飄進來,落在不速之客身上。一雙精緻的眉眼只淡淡地掃了她一下,就重新看向台上的說書人。
那轉眸的一瞬流露出幾分不悅,也有幾分挑釁。
不需言語,就擺明了她趕客的意思,走,別礙著我聽戲。
夏添指甲划過桌面,緩緩起身,聲音寒如冷泉,「唐女士,你會為你今天的選擇而後悔的。」
她看起來依舊進退有度,但她眼裡沒藏著的不甘,與桌上失控的劃痕出賣了她的內心,她只是在氣急敗壞地撂下狠話。
這一場戲到這已經結束,過了很久導演都沒喊停,洛雪薇早披上大衣到一旁休息。
陳副導見郭雲庭還在注視著屏幕,他開口試探,「那個女演員的情緒又出岔子了吧,這時候的她不該有這種外露的狠厲表現。你看這演的,一點都不像劇本里的夏添。」
原著里也是這麼寫的,沉穩而不動聲色。
「這是她自己對這個角色的理解。」
郭雲庭保持著沉思的姿勢,過了良久才說道:「我在想,這種詮釋好像才是對的。夏添是成年後才遇到的夏池。她學得快,不停地在追逐夏池的腳步,沒有時間去積累與沉澱。所以她在和真正位高權重之人博弈時,會暴露她的底氣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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