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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甩開她扯在胳膊上的手,他憤怒地喝道:「趕緊給我鬆手。」
夏添冷眼注視,「你先給我說清楚了,夏池對你做了什麼?他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那樣人?」顧景天嗤笑,用力抓向她的手臂,意圖武力制服。
夏添側頭躲過,順著力道彎腰扯過他的肩膀。
這裡本該是場有來有回的打戲,結果顧景天酣暢淋漓地被一招放到。
鹿寧悠也沒想到紀歸帆這麼大個子比訓練用的麻袋還適合拿來過肩摔。
偏生導演沒有喊停,她只能在心裡祈禱這次失誤別算在自己頭上,硬著頭皮繼續演。
夏添手上的暗勁加大,像是要屈打成招地將顧景天又按下一個身位,「你在放什麼狗屁?夏池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顧景天反應了一會,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接上了詞,「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去看,他在做什麼勾當,你難道會不知道?」
「你給我躺著,別亂動。」夏添接過手機上下翻頁,手上的勁道不知不覺地鬆了下來,臉色比身後的牆面還要白。
顧景天從地上爬起,轉動了下手腕,「裝什麼,作為夏池養的一隻寵物,不都一路貨色。」
聽到走廊里響起陸陸續續的腳步聲,隱蔽但規律整齊,夏添警覺,質問顧景天,「你竟然喊了警察?」
沒等她做出反應,身側的逃生門突然被打開,一隻大手襲來,不由分說地將夏添拖了出去。
這一幕順利結束,郭導喊了cut,在猶豫接下來的吻戲要不要留到明天攻克。他轉頭看了下時間還有餘裕,決定拍完。
鹿寧悠坐在椅子上,感受到幾道在她身上停留過久的視線,不用細想也知道片場有些人在等她出錯。
也如同一道道鎖鏈,從四面八方箍緊了她的心臟。
恍惚間,有雙手伸過來遮住了她的眼睛,陸白瑜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別想太多,繼續把自我抽離出去接受夏添的人生。剛才紀歸帆出錯,你臨場反應就很好,那就是夏添的反應。」
沒有掙扎,鹿寧悠坐直了身子,「那能一樣嗎?我的問題又不是這個。」
在黑暗中,他的聲音聽上去更清冽堅定,「別太小看自己,你一直出色得超乎我的想像。」
她還是有點茫然,「怎麼突然灌雞湯?」
「別管,信不信上上籤?」
「信啊,怎麼了?」
「現在開始夏池就是你上上籤。你要給他一個從未有過信仰之人的忠誠。」
「怎麼和念經一樣,聽起來好拗口。」
沒有接話,陸白瑜放開手,淡漠地一把推開了她,「夏添,你的神明已經沾滿血污。」
第40章 真吻但假冒偽劣
接著的戲是夏添跟著夏池回到別墅, 鏡頭中是感應燈昏黃的光線。
夏添扭過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英挺鼻樑,冷銳的眉眼下一顆危險的痣, 卻感覺又那麼陌生。
沾滿血污的神明……
說不清道不明的萬般情愫交織在一起,她幾乎楞在原地。
「錢到手了就回去休息。」夏池下完命令。沒有解釋的意思, 毫不避諱地在她便面脫下外衣,背心被薄肌撐出清晰起伏的輪廓。
她這才發現夏池腹部纏繞著幾圈繃帶,隱隱有血漬往外滲出,「你怎麼受傷了?」
夏池臉色微沉, 冷冷地開口, 「你憋了一路, 就是想問我這個?」
她咬著唇瓣,不再出聲。
「出去。」夏池淡漠地垂下眼,無視她, 拉開右手邊的抽屜, 給自己上藥。
原地站立了良久,夏添濃密的睫毛抖動得越來越厲害, 面色也逐漸泛紅,像是積蓄了很久才有勇氣問出, 「顧景天那的資料都是真的嗎?」
夏池微微眯眼,「什麼資料?」
見她又不開口,他散漫地勾唇哂笑,「上面說我殺人是嗎?這有什麼,我手上早就不乾淨了。」
「不是這樣,不可能會是這樣。」夏添搖著頭, 毫不退讓地大聲反駁,「你肯定又在騙我, 又想騙我走。」
幾乎是同時開口,夏池壓過她的聲音吼出,「你知道我什麼?我本來就是個殺人犯。」
她不可置信地別過頭,錯開他的視線,臉上因不忿漲紅的血色退了下去。像是無法承受這句話的重量,她踉蹌著退了兩步,靠在了牆上。
無聲地張著嘴質問,她的神明怎麼會做那些骯髒的事。
夏池額角的青筋根根暴起,他猝然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了下去,玻璃碎片在牆根四濺開。
他臉上的表情因猙獰而扭曲,似喜似悲地敲擊自己的胸膛,「我生來就是惡人,根本沒有善那種玩意。我為了討債逼過人投河,地下賽車的賭局也是我操控的,還有明恬酒吧下的錢莊也是我開的。對,都是我乾的,那又怎麼樣?我需要什麼名聲?」
腹部的血因他劇烈的動作又滲透出來,快速染紅了整塊繃帶。惡意洶湧而至,夏池將身邊的東西一個個砸碎。
直到砸完最後一個裝飾品,他像是維持不住最後的理智,握著花瓶碎片的手掌還在收緊,淋漓的鮮血從指縫中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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