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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嘖嘖稱奇的目光下跑了一圈又一圈,就在陸白瑜認定她在練鐵人三項並且明年就能為國爭光,這倔鹿就停了下來。大約是真是跑不動了,人先是撐在鐵絲網上喘了幾口氣,然後乾脆在長椅上一攤。
馬尾上的橡皮圈都聳拉下來幾分,看上去特別凌亂。
她今天穿著粉白相間的運動服,整個人小小白白的一團縮在那,很像是被單獨遺棄在草地上的流浪小動物。
像是察覺到他的目光,倔強地轉過身,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陸白瑜一走近,她就轉了個角度,精準地把毛茸茸頭頂對準他。
凜冽的寒風颳下幾片為數不多的樹葉,冰天雪地的天氣像是把這頭倔鹿連骨頭都凍得更硬了。
他問:「今天是不是比前兩日都冷?」
冷個粑粑。
誰要和他扯天氣,她更想知道為什麼自己費了這麼多功夫才能當他徒弟?
好像連徒弟都算不上。
總之,為什麼別人隨口一說他就答應教了?一教還是一窩!
鹿寧悠看著他的眼神里沒有譴責,主要是沒那膽子。
就是這麼眼巴巴扭過頭望著他,不太想說話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就當她腦子和最都被凍壞了的安慰下,陸白瑜嘴角勾了個沒有笑意的弧度,「我心更冷。」
鹿寧悠,「……?」
您不是有群親愛的熱愛的新徒弟們了嗎?您冷什麼?
陸白瑜盯了不吭聲的倔鹿一會,繼續說道:「跑完步就回房間洗個澡,這麼呆著會感冒。」
回答他的是又扭回去的倔強頭頂,腦補了下他事業粉的不屑語氣,美少女的事你少管。
耳邊響起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鹿寧悠轉回頭,就看到陸白瑜在雪地里揚起的尾氣。
這下更不想動,就在她覺得快被冷汗黏住內里已經成了冰雕,她的助理TIMO出現在眼前。
有了台階她立馬就下,在回酒店的路上對著TIMO泄露了一點怨念,「先說說你去哪裡野了?」
TIMO表示很無辜,「當然是正事了,是陸老闆喊我去的。」
「他怎麼連我的人都用,是別人的助理用起來順手是吧。」
「不是,他是喊我請組裡工作人員吃飯,還讓我準備點小禮物給各位老師。他說劇組裡都是有負責人的。燈光啊 ,攝像老師打好關係很重要,尤其是像你這種新人。」
「還有他看你妝造不怎麼樣,就讓我趕緊去安排新的化妝師。雖然劇組裡有妝造老師,但是會排很靠後,沒有背景的小演員也不會特別用心的做造型……」
TIMO叨叨絮絮說了一大堆,鹿寧悠將心煩意亂的表情藏在圍巾下。
良久,她又問,「他還說了什麼?」
「說你就保持現在的別扭勁,演下一場的小跟班挺好。」
「啊?」
看她疑惑的表情,TOMO學著陸白瑜的口氣補充完,「又慫又倔,稀奇。」
鹿寧悠,「……」
確實有道理,和小跟班初來乍到又不願同流合污的心情挺像。
她洗完澡,對了幾次劇本,就保持著又慫又倔的狀態來到了片場。
郭導讓幾位演員走了下大致的位置,確認好機位與景別,示意場記下板開始拍攝。
劇里的夏添住在單人宿舍已經有段時間,島上的人來去匆匆也不會與她交流,對她視而不見,自然也不會關心。
這些人裡面也包括夏池。
但境遇比在孤兒院裡已經好太多了,至少不用擔心生存問題。
夏添坐在不能稱之為柔軟的床上,門外傳來喧雜的腳步聲。
她偷偷趴在窗邊往外瞧,許多高矮胖瘦的人穿著統一的灰色運動服,在前頭人的指揮下有序地往外跑去。
她還在長身體的年紀,特別容易餓,又怕麻煩別人,就自己輕手輕腳溜到了廚房。
再出來時,有一雙有力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大清早的,鬼鬼祟祟做什麼呢,是偷雞還是摸狗?」
夏添錯愕地抬起眼,視線從冒著青筋的手臂一路往上,最後落在夏池冷銳的臉上。
衣服藏著的小半隻烤雞,還真被當場抓髒,她垂著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可以分你一個雞腿。」
「你就拿在路上時候吃吧。走,帶你去看看你的見面禮。」夏池看不上她那點口糧,冷淡地撇開目光,去抓她的右手臂。
夏添下意識躲開,將手臂往懷裡捂。
夏池眸子暗了暗,沒了耐心,提著她衣服兜帽,把人拎出了室外。
海島的燈塔聳立在陡峭山崖上,望下去是一片熱帶雨林。到了晚上,探照燈就會點亮,在上面站崗的人拿著望遠鏡一遍遍地檢查島上與海面。
想不明白為什麼夏池會帶她來這,她臉上滿是遲疑,像是在思考什麼見面禮會放在懸崖邊?
夏添不敢問,只是亦步亦趨地跟著,迎著海風踩在石頭上,步伐不穩地前行,像只呆頭呆腦的傻企鵝。
早注意到身後人行動不便,夏池也沒有幫忙的意思,反而加快步伐率先走進破舊倉庫。
裡頭的窗戶被紙糊住,外面的光線照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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