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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道友眉間緊皺,似乎有些心事。」准提問道。

  燃燈朝准提一笑,他能有什麼心事,還不是因為你來了。

  燃燈原不想說出,但不知為何,他看著眼前的准提,就有了傾訴的欲望,他將心中的疑惑一一說與准提。

  准提聽著燃燈的疑惑與訴求,臉上逐漸流露出悲天憫人的笑意。

  在燃燈不曾注意的角落,他方才收起的靈燈的光亮暗淡了一瞬,像是被一層薄霧籠罩。

  准提聽完後,望著燃燈,道:「不知道友可記得有這樣一個約定?」

  燃燈眼裡露出疑惑,他何時與准提有過約定?

  燃燈想搖頭否認此事,卻點了點頭。他眼裡有過一絲迷惘,但很快又清醒過來,他似乎是與准提有過一個約定,那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他剛婉拒了西方二聖的邀請,他無意加入西方教。

  記憶里接引聖人的臉龐模糊不清,像是被什麼東西厚厚地遮住了。

  燃燈逐漸看清了准提聖人的臉,見他的嘴在一張一合說些什麼。

  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處傳來,卻又很清晰,「道友且慢離開,方才我等未說清楚。」

  准提聖人的話越來越清晰,像是要刻在燃燈識海,「……他日再次相見,道友可願入我西方教,就過去佛無上之位。」

  他當時的回答是什麼來著,「……到那時……我自然願意……」

  燃燈回過神來,抬頭看向准提的雙眼,肯定道:「確有此事。」

  准提笑道:「如今便是道友履行約定的時刻。」

  准提此刻確實開心,他沒想到此次靈鷲山之行,還有意外收穫。

  他與師兄接引為成聖曾立下四十八道大宏願,宏願一日未成,道心一日未滿。

  因此他們想出「婆娑世界」的概念,將宏願轉移至婆娑世界。

  只是婆娑世界需要以過去佛、現在佛及未來佛支撐維持運作。

  此法雖妙,但實施起來困難重重。他們首先面臨的問題就是,何為佛,西方教不曾有過佛。

  他和接引通過無數次嘗試,這才鎖定了成佛的關鍵人物——多寶!

  但新的問題又出來了,多寶是通天聖人的親傳弟子,怎麼可能為西方教所用。

  准提逐漸對婆娑世界的計劃喪失了信心,但他沒想到此次與燃燈見面,他透過層層迷霧,看到了過去佛。

  和燃燈敲定好履行約定的具體細節後,准提離開了靈鷲山。離去前,准提回頭深深看了一眼背後古樸的靈柩,嘴角有一絲譏笑。

  燃燈想請求沉睡在靈鷲山的混沌魔神施以援手,躲避此次的大劫,卻不曾想過他這番無知的行為將他徹底推向了因果浪潮中。

  混沌魔神沉睡之地,天機混亂,五行難尋。這給了准提出手很好的條件,他只要稍加施以聖人手段,便可做到逆轉陰陽,顛倒因果,無中生有。

  他與燃燈約定的因便就此種下,又自時間長河溯流而上,在遙遠的過去結下果。

  虛妄的因結出真實的果,最可笑的是這一切因果關係是顛倒的,它們又在時間的偉力下,扭轉因與果之間的關係。

  ……

  准提回到靈山,見孔宣徘徊在他閉關之處。

  他出現在孔宣身後,問道:「孔宣道友,可是尋我有事?」

  孔宣見准提出現,眼裡出現一絲喜悅,他連忙拉著准提進屋坐下。

  准提被孔宣莫名其妙的動作搞得一頭霧水,孔宣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孔宣道友,你這是?」准提沒有在意剛才孔宣失禮的行為,他現在心情極好,很樂意幫孔宣解決一些他不能解決的麻煩。

  孔宣這會兒倒沒有了方才的急迫,他遲疑開口道:「教主,我有一事相求。」

  「說。」准提努力將臉上的表情變得可親起來,以孔宣自傲的性子,求他肯定有大事。

  孔宣心裡還是有些糾結,他不知道該不該將此事拜託給准提聖人,他怕提起准提聖人的傷心事。

  「要不教主你告訴我接引教主在哪裡吧,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此事說與他更妥當些。」

  准提:……

  得了,孔宣是想在他閉關之處找接引,騙誰呢?

  因為今天發生了一些事,所以的一切進行的都很順利,准提今天的心情是數萬年來最開心的一天。

  准提很是樂於助人,想把他的喜悅分享給其他人,道:「孔宣道友,你到底有何為難的?接引師兄此刻並不在靈山,你一時半會找不到他的。你可以先和我說一下遇到的問題,沒準我就能解決了。」

  孔宣看著准提期盼的眼神,下定決心道:「說來也是小事,只是我一時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應對,想著聖人能更快地撥雲見霧。」

  孔宣說著說著就緊張起來,准提見狀貼心地給他倒了杯茶,道:「慢慢來,不急,聖人無所不知,道友無須著急。」

  「我前些日子有一預感,察覺到我有一子嗣流落在外。」不知道是不是准提的那句「聖人無所不知」安慰到孔宣,孔宣明顯冷靜了許多。

  准提:……

  他下意識給自己也倒了杯茶,他也想要冷靜一下。

  天道在上,孔宣是被心魔附體了嗎?

  連孩子丟了都不知道。

  「你確定?」准提問道,他覺得孔宣在開玩笑。他又不是沒見過孔宣的孩子,上次見面時,還是一枚孔雀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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