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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升起了一彎月牙。月光就這樣鋪灑在三人身上,給座椅都鍍上了一層清冷的白光。
按照儀式,這輪月牙會越升越高、越來越圓、越來越明亮。現在的彎月,只是月亮的殘缺形態而已。
典禮開始了。
李禛幾乎能聽到來自遠方的歡呼聲。不知道她引起的騷亂是否已經平息?不過,那都不是她現在該考慮的了。
她從口袋中掏出一截刀柄,向著其中輸入靈力。完整的長刀虛影逐漸凝實,幽光照亮了她的臉龐。
這就是被巨劍斬斷的那把刀。
更準確一點的說,被斬斷的不是刀,而是她的靈氣。
周昀昀看她拿出刀,也想起了險些被斬殺的經歷。她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脖頸:「那柄劍上的花紋實在奇怪,懾得人動彈不得。還有那個女人……是叫日神嗎?」
這的確是一個分外狂傲、又格外貼切的名字。那個手持巨劍的女人,的確像是日之神一樣威風凜凜,讓人不敢也不能輕視。
但這也是個很陌生的名字。至少她從不知道靈格天宿中,存在著這麼一個人。
「不是靈格天宿的人嗎?」聽到周昀昀的話,李禛眼瞳動了動,看向手中的刀,「可能來自其他勢力。」
難道是日環食?
不……不對。
日環食做事還算低調。她之前查過,他們一直是打著宗教團體的幌子暗中活動,不想引人注目。
之前為了不泄露樂靈洲的信息,他們甚至一把火燒了莊園。
以他們的風格,不應該派出這麼惹眼的傢伙,更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對目標出手。
前方的道路中突然出現「刺啦」的尖銳聲音,像是刺耳的槍鳴。
突如其來的怪聲將沉思中的李禛驚醒,她抱住刀,猛然抬頭朝著前方看去。
霎時間,彩色的光芒充斥了她的雙眼。
遠處的夜空中,一道道流光衝上雲霄,綻放出朵朵煙花。煙花短暫滯留一瞬,而後如瀑布一般落下,在天空中拖出一條金色的尾巴,就像是美麗的流星。
煙花持續升空,一朵朵綻放著,短短几秒間,就鋪滿了整個天幕,遠遠看去,就下了一場流星雨。
聲音消失、又響起,此起彼伏,像是有千萬隻鳥在鳴叫,遮蓋了一切雜音。雪花被這聲音驚醒,趴在車門上,探頭朝著外面看去。
李禛扭過頭,目光追隨著她。見雪花一臉興奮,她唇角微揚,正欲說話,忽地目光一凝,靈刀倏然朝著對面的方向揮出!
輕薄的刀刃帶的破空聲融入到煙花綻放的鳴叫聲中,是那麼的不起眼。
幽藍光輝晃到雪花的臉上,在雪花驚駭的表情中,直直刺入一隻手——一隻朝著她襲來的手。
有一個人不知何時,躍上鄰近三人的車頂。他穿著和之前的人同款的黑色連體運動服,臉上戴著防風鏡,一隻手伸得長長的,想要抓住最邊緣的雪花。
刀從手背正中狠狠刺過,又從手心穿出,血跡順著刀刃簌簌滴落,有幾滴被風吹起,瀝瀝拉拉地落在車身上。
想要突襲的人整隻右手被她扎穿,卻叫也不叫,只悶哼一聲,竟反手拽住她的刀刃,想借力躍上三人的車。
李禛冷笑一聲,收回注入到刀上的靈氣,任由襲擊者抓了個空,掉下虛幻的軌道,消失在鋼鐵森林之間。
「他們追上來了。」她一把將雪花探出去的小半個身體拽回來,聲音冰冷了十幾度,「小心!!」
周昀昀和雪花一同點頭,各自拿上武器,戒備地看向兩側的車流。李禛坐在最中間,仔細地感知著兩邊。
他們這麼快追上來,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過這個時間段,靈軌上的車不少,雖然算不上堵車,卻也沒有超車加速的間隙。
靈軌上不能站人,也就是說,他們想要襲擊,就只能以鄰車為落腳點。
在高空中攻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們如果沒有穩定的落腳點,那麼攻擊也會露出破綻。
若只有這些雜兵,李禛自信自己能夠帶著雪花二人平安離開。但她真正擔心的不是他們,而是日神。
那個強悍甚於她醒來後遇見的所有敵人的日神。
李禛握緊刀,警惕地掃視著周圍。就在這一剎那,她耳朵捕捉到了一點異常的風聲,於是李禛揮出劍,毫不猶豫地擰身向右一斬!
一道刀光閃過,一隻手臂被齊肩削去。李禛眼中閃過冷芒,只見她猛然站起身,面對著周昀昀和雪花二人,監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月亮升起來了,煙花也徐徐綻放著。五色靈氣彩帶在天空中漂浮,電子屏循環播放幾條老掉牙的廣告,車燈將周圍照得亮如白晝。
在這元素和色彩過多以至於雜亂的夜空下,在背風而立的李禛的視線中,幾個如跳棋一般渺小的黑點在車流之中跳躍著,轉瞬間就來到她的面前。
「找死!」
乒!!
是武器相交的聲音!準確來說,是刀刃和子彈相撞產生的聲音!
一簇火花從兩者相交處躥起,幾秒鐘後又消散在空氣中。李禛跳上車尾,夜風便夾雜著刀芒,朝來襲者劈砍而去。
側頸處剛有些麻木的傷口再次劇烈地痛起來,李禛知道,自己的動作肯定又牽扯到了傷口。
她動了動嘴角,沒有退縮的意思,始終將手放在刀柄上,雙腳微分,堅定地站在車尾,像是永遠不會改變姿勢的木雕擺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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