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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被她放在櫃中的假生命之輪,李禛心念微動:「當然不是我殺的。難道是因為生命之輪?」
可是生命之輪在羅牧死前就被搶走了,殺他也沒什麼意義了啊?
師雨樓看了她一眼:「羅一可不這麼想。」說著,他轉過身,朝樓下走去。
李禛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轉身進洗漱間洗了把臉,又換上乾淨的衣服,這才下了樓。
「今天沒客人?」
因為這家診所是渡魂街唯一一家診所,平日多多少少也有人來。今天卻破天荒地,沒看到有人在。
李禛拽了拽袖口,趴在玻璃門上往外看:「是因為羅牧的事?」
師雨樓淡淡開口:「現在外面風聲鶴唳,羅一都要氣瘋了。這事傳遍了整個渡魂街,所有人都不願意被他遷怒,出來的也少了。」
的確,光向外看去,現在街道上都沒有多少人。偶有幾個人路過,也是低著頭,行色匆匆。
「羅牧是怎麼死的?」
「說是羅一發現他整夜不歸,大肆搜查,然後在蚯蚓洞附近找到了他的屍體。」師雨樓道,「一槍斃命。」
「蚯蚓洞。」李禛默默重複了一遍。怎麼偏偏死在蚯蚓洞?
那附近的廢樓中,還有男保鏢和蘭大嬸那邊接應人的屍體。那個女保鏢,也被她進去的時候順手解決了。
如果羅一現在搜查,大概率會看到這幾具屍體,而後將嫌疑鎖定在紅毛……不對。
李禛摩挲著手指。
不對。
羅一等人不知道紅毛被「卸磨殺驢」,也不知道他是被雇來的。
看到幾具屍體,他恐怕會覺得是接應人殺掉了女保鏢,之後與男保鏢同歸於盡。紅毛這個夾在兩派中間的第三人,反而能逃過一劫。
也就是說,羅一會將仇恨全都加在蘭大嬸身上。
東西街兩位霸王,平時井水不犯河水,但又都在偷摸蠶食著對方的勢力,想來也是積怨已久。
這場意外無疑是開了個口子,讓羅一理智的洪水衝破閘門,朝著蘭大嬸那邊呼嘯奔涌而去。
但蘭大嬸在渡魂街叱吒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不還擊。
到時候,兩派爭鬥,渡魂街又要亂做一團。
正想到此處,李禛的靈腦忽然來了個電話。她低頭一看,發現打電話來的正是紅毛。
想來他也是剛聽到風聲,開始害怕了。
李禛目光閃了閃,推開門朝外面走去。師雨樓早已習慣了她的早出晚歸,倒也沒多說。
「四姐四姐四姐,你聽到了嗎?」靈腦上方浮現出紅毛的影像,他神色慌張,語氣也滿是驚恐,「羅牧死了?四姐,是你殺的嗎?」
他比李禛先走,不知道她之後去什麼地方了。
「……不是。」
聽到李禛否認,紅毛那頭鬆了口氣。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但很快,這口氣又提起來了。紅毛苦著一張臉:「可就算我們說不是,也不一定有人信。」
那兇手倒是陰險,專挑這個時間段殺人。害得他們還要白白替他背黑鍋。
「你不要自亂陣腳。」李禛語氣冷靜,「這幾天,你就先待在家中,不要出門。」
紅毛「噢」了一聲,又問:「那四姐你呢?」
李禛彎了彎嘴角,手指伸進口袋中,夾出一個小小的名片來:「我?我會會你口中的那位蘭大嬸。」
停頓一瞬,她話語意味深長:「說不定現在這位蘭大嬸,比你我還要焦頭爛額呢。」
「蘭大嬸?等等,你要找蘭大嬸?可是……」
紅毛的聲音戛然而止了。李禛掛斷靈腦,掏出名片看了眼地址,卻沒有立刻去東街找蘭大嬸,反而穿過蚯蚓洞,朝著邱老狗酒吧的方向走去了。
街道上空蕩蕩的,來往行人行色匆匆,她慢悠悠走在路上,反而格外惹眼。有人好奇地看了她幾眼,認出她是最近渡魂街的「新秀」,頓時低下頭,不敢多看了。
蚯蚓洞中,不少人穿梭著。他們緊抿著唇,神情嚴肅,走街串巷,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李禛猜測這些人是羅一的手下,正在尋找羅牧之死的相關線索。
她腳步頓了頓,朝著昨夜那個女保鏢死亡的位置走去。那裡的屍體已經不見,想來是被羅一的手下發現並帶走了。
將手插進口袋,李禛若無其事地穿出蚯蚓洞。她在西街有一定名氣,羅一的手下也沒想為難她,見她只是路過,便放她走了。
出了蚯蚓洞後,李禛先去了酒吧對面的飲品店。店中沒有客人,只有外表是老太太的店主坐在櫃檯後,慢條斯理地織著毛衣。
李禛將現金拍到她櫃檯上:「昨天賒的帳。」
店主掀開松松垮垮的眼皮,看了她一眼:「呵呵呵,我以為我這錢要打水漂了,沒想到你還能活著回來。」
「本來就是無本萬利的生意。」李禛倚在櫃檯邊緣,指了指菜單上一種藍色的飲料,「喝這個。」
店主慢悠悠地站起來,給她搞飲料。她熟練地挖了勺半透明藍色果凍狀固體,又兌了水,往裡面放上點冰塊。
冰塊如同下餃子一般落入水中。店主攪拌了一下,忽然道:「羅一的兒子,是你殺的嗎?」
這已經是今天第三個人這個問她了。李禛無奈地搖頭:「當然不是,你可不要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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