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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那群差役還沒離開村子,他不想太大意。
二來,一想到和薛姑娘共用一盆水洗臉,他就感覺很不自在。
……
今夜的花溪村並不平靜,衙門的差役先後敲開了村子裡每一戶人家的大門。
——有的人家開門稍遲一會兒,他們就撞開門栓,直接衝進去。
盤問、搜尋,順帶帶走一些「可疑之物」。
面對差役們的盤問,花溪村人戰戰兢兢,回答也基本大同小異。
「屍體?沒見到。」
「來歷不明的重傷者?沒聽說。」
忙活半夜,要找的人沒見到蹤影,總共只了得一點酒水、幾串銅板和半隻烤雞,差役們罵罵咧咧,態度語氣越來越差。
查到王村長家時,王村長小心賠笑,搬來椅子,又端茶遞水認真解釋:「真沒有,我們村每一個人我都認得,真沒有官爺們要找的那個。」
他初時不解,這種事情直接找他詢問不就是了?為何還要挨家挨戶尋找?隨後,王村長就明白過來,大概是要藉著找人之際來搜刮東西。
俗話說,小鬼難纏,這些差役們並不好相與。
差役冷哼了一聲:「果真沒有?王村長,我醜話可是說在前頭,要是最後發現是在你們村……」
「不可能,絕不可能!」王村長忙道,「要真在我們村,我能不知道?官爺明鑑,我們村總共有四百零六個人,五月的時候,得急病剛走了一個,六七月份又新來一個。」
「等等!六月還是七月?來的是什麼人?」為首的差役忽然冷聲打斷。
王村長一驚,如實回答:「來的是死者女婿。好像,好像是六月來的,不過一開始沒怎麼出門。七月才……」
幾個差役對視了一眼:「那個人在什麼地方?多大年紀?相貌如何?確定是死者女婿?」
「這……」王村長有點傻眼了,又驚又懼,心內懊悔不已,早知道這樣,自己不該多嘴的。但話都說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一一回答,「就在村子第二戶人家,應該是女婿吧?有正經婚書的,還是早些年的婚書。做不得假。至於年紀,大概有十八.九歲?也有可能二十出頭,相貌嘛,相貌也不錯,他們今天剛辦喜事……」
不等王村長說完,差役就起身道:「走,去瞧瞧!」
差役們打起精神,也顧不得在王村長家裡搜羅東西,大步向村頭第二戶人家走去。
……
與此同時的薛家宅院裡,安安靜靜。
薛靈梔實在困得厲害,她洗漱過後,將耳墜喜服等物好生收拾起來,準備入睡。
她聽從李嬸的叮囑,並不吹滅喜燭,任其徹夜燃燒。
迷迷糊糊剛要睡著,便忽然聽到一陣砸門聲。
小狗汪汪汪叫了起來。
薛靈梔睜開眼,疑心自己聽錯了。那群人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可能再回來?或許是隔壁的聲音?
翻了個身,她決定不予理會,繼續緊閉雙目,試圖入睡。
不想,房門卻被人從外面猛然推開。
這回不可能聽錯。
薛靈梔悚然一驚,霍地睜開眼睛,一把拉開床幔,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見進來的是張公子,薛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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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暗鬆一口氣,繼而又低聲埋怨:「你幹什麼呀?不是說好了分房睡的嗎?」
竟然還推門進來,門栓都攔不住他。
不對,外面砸門的人不是他。
他只是推開了房門而已。
薛靈梔徹底驚醒過來:「是不是那些人又回來了?」
「嗯。」趙晏低聲安撫,「你別怕。」
薛靈梔也沒注意到他說什麼,急急忙忙去找衣衫穿上。
——她現下還只穿著寢衣呢。
然而張公子卻不知發什麼瘋,竟脫掉了自己的外衫,隨手丟在了地上。
震驚之下,薛靈梔幾乎忘了手上動作:「你,你要幹什麼?」
她不是在做夢吧?外面有人在砸門,他竟然在這要緊關頭脫衣服?
不是,這種情況下,他難道還能睡得著?
趙晏面無表情,動作極快,甚至扯了一把白色中衣的衣領,露出一大片胸膛。
薛靈梔瞪圓了一雙眼睛,感覺自己的思緒有些混沌。
就在此刻,外面「砰」的一聲響,顯然是大門被撞開。
緊接著,傳來一聲咒罵:「他娘的,門後放的什麼東西!要摔死老子嗎?」
薛靈梔已沒心情細想張公子的怪異之處,忙著低頭穿衣。
說來也怪,人在慌張的時候,越著急反而手腳越不聽使喚。薛靈梔平時穿衣不慢,可這會兒每個手指似乎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太受她控制。
腳步聲雜亂,洶湧而至。
一群人闖進來時,薛靈梔剛勉強穿上外裙。
趙晏沒讓她起身,直接將床幔放下,他則坐在床畔,堪堪將她擋在身後。
眾差役一進房門,就高聲怒罵:「聾了嗎?沒聽到我們在外面叫門?」
「我們,我們在忙,沒來得及。」趙晏站起身,訕訕一笑。
新房並不算小,但驟然闖入這麼一群人後,顯得一下子擁擠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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