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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晏突然感覺有一點點口渴,他眼眸微眯,漫不經心地問:「摘它做什麼?不是挺好看的嗎?」
他之前不曾留意,這會兒細看下來,確實還不錯。尤其是她扭頭話說之際,耳墜輕輕晃動,甚是有趣。
薛靈梔瞪圓了一雙眼睛:「因為要睡覺啊,再好看睡覺的時候也要摘掉的。我小時候剛打耳洞,我娘就叮囑我,不能戴著耳墜睡覺,不然對身體不好。」
趙晏沒再多話,逕直走到她跟前:「怎麼摘?」
「這裡,這裡有個米粒大小的珍珠,把它先拿掉,然後再慢慢摘。」薛靈梔站起身,指向耳後。
「唔。」趙晏順著她手指看去,只見她白皙圓潤的耳垂上,果真有一粒極小的珍珠。
這耳墜做得倒精巧別致。
「你輕一點哦,別弄壞了。」薛靈梔小聲叮囑。
和平時戴的丁香兒不同,這對平安扣祥雲耳墜是當初還在永寧時,娘花了二兩銀子特意為她打造的。
當時她只顧著歡喜,並沒有想到那個時候娘就已經在想著和爹爹分開了。
「知道。」趙晏有些不耐煩,抬手去摘珍珠塞子,不可避免地,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耳垂。
薛靈梔不耐癢,身體不禁一顫,後知後覺感到懊悔。
或許不應該請他幫忙摘耳墜,她那會兒完全可以另換一個話題的。
兩人現在離得太近了,近得幾乎能聽到彼此呼吸的聲音聲。
其實兩人相處這段日子,也不是沒有離得更近的時候,但都不似今晚這般氣氛古怪。
薛靈梔不由緊張起來。
趙晏也不遑多讓。此刻細膩溫熱的觸感就在指尖,鼻端隱隱能嗅到少女身上不知名的馨香,他心頭一跳,莫名地不自在。
為了掩飾這一點異樣,他冷聲道:「你別亂動。」
「我沒有亂動,我是有點癢。」薛靈梔下意識辯解,心內頓感委屈。她只是無意間身體顫抖了一下,哪裡有亂動?
趙晏沉默不語,成功取下了珍珠耳塞,隨後又摘下耳墜,直接放在鏡前:「好了。」
兩人齊齊鬆一口氣。
另一隻耳墜,趙晏如法炮製摘取下來。
這一次,明顯容易得多。
趙晏的那點不自在漸漸退去,也無心再逗留,丟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就要離開。
「哦,好。」薛靈梔也不阻攔。
然而,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異響。
「砰砰砰」似是砸門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男人的催促:「開門!快開門!」
薛靈梔看向趙晏,驚問:「不是鬧洞房的吧?」
這動靜也太大了一些。
趙晏搖頭:「不像。」
不知為何,他心內忽然陡生不安。
「我出去開門看看。」薛靈梔話一出口,就聽門外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分明是門被撞開的聲音。
薛靈梔悚然一驚,這行徑,不像好人,倒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她下意識藏起耳墜,轉身就要找趁手的武器。
想到先前聽到的土匪奸淫擄掠的傳言,她想也不想,直接將畫眉的黛粉在手心搓了一下,塗在臉上,又順手往一旁的趙晏臉上也抹了兩把。
趙晏微一愣神,已有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須臾間,薛家院子裡嘩啦啦湧進了一大群人。
他們手持火把,腰懸利刃,將院子照得亮如白晝。
薛靈梔微微一愣,這群人從打扮上看,並不像土匪,倒像是衙門的差役。
小狗阿黃在後院裡汪汪直叫,鴨子也發出嘎嘎的聲響。
「你們要干什麼?」薛靈梔後退一步,聲音不自覺帶了一點顫意。
雖然在應付宗族時,她幾次提出想要報官,但真見到衙門裡的人,她也忍不住心生懼意。
趙晏跟在她身後。時間太急,來不及認真掩飾,他僅僅只加粗眉毛,修飾了眼周。
當然,眉眼是關鍵。他這簡單一修飾,就讓他的外貌看起來了平凡了不少。
看到進門的是衙役,趙晏有些意外,但並未因此而徹底放下心來。
他輕拍了一下薛靈梔的手臂,低聲道:「別怕。」
若真是沖他而來,那他決計不連累她。
看見薛趙二人身上的喜服後,為首的衙役愣了一下,盯著趙晏瞧了幾眼,直接問:「你們,有沒有從河裡打撈上來一具男屍?或是看到一個來歷不明的重傷男子?」
趙晏的心驀的提了起來。儘管這群人不曾指明,但他依然隱約有種感覺,他們像是沖他來的。
「沒有。」薛靈梔想也不想,直接搖頭。
「真沒有?」
「真沒有。」薛靈梔毫不猶豫地回答。
「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也沒有。」薛靈梔繼續搖頭,「只有我們兩個。」
「搜!」為首的差役不多廢話,一聲令下,眾人就地搜尋。
薛家只有三間瓦房,搜遍了也沒找出第三人,倒是他們一通搜羅,將今日宴客剩下的兩壺酒給帶走了。
一群人罵罵咧咧,匆匆離去。
離開之際,還有人口中低罵:「他娘的,真是倒霉!仗著是從京城來的,讓咱們找人,半點好處都不給,真把咱們當牲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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